王曼昱把球拍重重摔在挡板上，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胶上。美国大满贯赛女单八强战，她刚被排名三十开外的德国老将单晓娜逆转。场边临时指导李大成搓着手干着急，这已经是今年换的第三个场外教练了。
国乒基地的更衣室里，王曼昱盯着储物柜发呆。柜门上贴着的训练计划表还停留在三个月前，纸张边角都卷了边。隔壁传来蒯曼和教练讨论战术的欢笑声，她抓起毛巾狠狠抹了把脸。巴黎奥运丢单打资格那晚都没这么憋屈——那时候好歹有徐辉陪着加练，现在连个递球的人都没有。
成都训练基地的食堂突然热闹起来。老球迷们揉着眼睛不敢信，二十年前叱咤风云的"阎王组合"居然重现江湖。闫森端着餐盘在王励勤对面坐下，两人饭盒里不约而同都盛着糖醋排骨——当年他们夺冠庆功宴的招牌菜。小队员偷瞄着这对传奇，发现闫指导右手盛汤时还在微微发抖，那是二十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印记。
女队训练馆突然响起破锣嗓子："手腕再压三度！对！就这个寸劲！"闫森不知何时站在了王曼昱身后。他抄起球拍示范反手拧拉，虽然动作因旧伤略显僵硬，但球擦网的瞬间旋转让陪练直接吃了个"板鸭"。王曼昱眼睛一亮，这手法跟她小时候在江苏队偷师学的一模一样。
教练组会议室烟雾缭绕。李隼摸着心脏支架苦笑："我这把老骨头真扛不住连轴转，您看小闫..."王励勤转着钢笔没接茬。玻璃窗外，闫森正带着混双组加练，他独创的"影子训练法"让队员追着墙上的光斑跑位，活像群扑蝴蝶的猫。马琳端着枸杞茶嘀咕："这老小子带青少年队时就爱整花活，当年把张继科练得见着投影仪就腿软。"
美国加州传来的消息像记闷雷。国际乒联官宣洛杉矶奥运增设双打项目，日本队连夜召回退役的水谷隼当顾问。训练基地的公告栏前，王曼昱盯着闫森手写的双打配对表出神。表格最下方有行小字："左手将配横板反胶，专克欧洲组合——2000年悉尼实战检验。"她突然想起昨天队内赛，闫森用矿泉水瓶摆的阵法，活脱脱就是德国组合的命门。
器材室里传来"哐当"巨响。王曼昱踹翻了一筐训练球："我要加练三小时！"闫森拎着秒表晃进来："成啊，先给我把这筐球捡喽。"他弯腰时右膝"咔吧"响了一声，王曼昱突然想起资料里说，这人当年车祸后是打着封闭针上的领奖台。两人闷头捡球的画面被路过的球迷拍下，照片在论坛炸了锅："阎王带霸王，这配置绝了！"
男队那边传来哀嚎。梁靖崑抱着被闫森画满红圈的训练笔记哀叹："这阎王爷比肖指导还狠！"笔记边角印着句手写体："2003年世乒赛，7个赛点靠发球抢攻逆转。"王皓挠着头过来取经，正撞见闫森在给王曼昱演示如何用反手"兜"住伊藤美诚的搏杀球。老将的手腕青筋暴起，球却像粘在胶皮上似的缓缓滚过网。
日本媒体曝出惊人内幕。张本智和的妹妹美和开始加练混双，教练组里赫然坐着已经转行做解说的小山智丽。国乒基地的战术分析室里，闫森把老录像带塞进播放机。画面上二十岁的王励勤正飞身救球，他指着定格画面转头问王曼昱："看出没？这球我故意漏的。"王曼昱突然发现，这位传奇教练的战术本上，所有关键分都标着同一句话：让对手打舒服的球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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