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原文中本该被一杯毒酒赐死的恶毒女配。
剧情结束那天,我正扯着女主的袖子,忙着可汗大点兵。
「我想要你手下那个副将,对,八块腹肌的那个。」
「暗卫也行,就腿⻓腰细的那个,我馋他好久了。」
我大点特点,通通笑纳。
弹幕疯狂呐喊:【姐,别点了,后面有个阴湿男鬼快要醋死了。】
【但凡你回头看看呢?】
【这姐们一时发了狠,都忘记自己成亲有个夫君了。】
平日里清冷禁欲的程镜白在夜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将我抵在妆台前。
「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。」
「夫人不妨试试为夫这柄旧剑可还趁手?」
正文
「你要离婚?」
我的话音刚落,两道质疑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姐姐的质疑我能理解。
毕竟在她心中,我的形象一直是个懦弱的老实人。
程镜白嫌我整天喋喋不休,令人心烦意乱。
我毫不犹豫地收拾行囊,搬到别院居住,绝不在他面前出现。
程母送进府的贵妾,我也强忍着厌恶,勉强喝了茶表示接受。
姐姐说,如果程镜白的小妾怀孕了,我毫不犹豫就去照顾她。
我猛地拍桌而起:「这种羞辱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接受?」
姐姐斜眼看着我:「那如果钱给得足够多呢?」
嗯......
我犹豫了一下。
「如果钱给得足够,让我去照顾月子也不是不可以。」
我要离婚对姐姐来说,就像在21世纪看到特朗普穿着JK制服跳宅舞一样不可思议。
但对程镜白来说,我提出离婚不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吗?
我平静地点了点头,程镜白的脸色仿佛乌云密布,阴沉了几分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
我是一个不幸的穿越者。
高考的硝烟刚刚散去,我还没来得及沉浸在轻松的喜悦中,就被一个醉驾的司机当作了道路的减速带,无情地碾压过去。
我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一本古老的言情小说中,成为了那个恶毒的配角——柳枝意。
原主因为对男主角的迷恋,不断地制造麻烦,如同一个顶级的追随者,紧紧跟随在男主角身后,几乎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舔狗。
这让她的合法丈夫程镜白几乎被绿成了千年的大王八。
当我穿越过来时,原主正准备给女主角下药。
我一时冲动,直接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闭上眼睛,假装晕倒。
我努力避开所有可能导致灾难的剧情,为了逃避推女主角下水的情节,我差点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泡在水中的囊。
类似这样的事情,数不胜数。
终于,女主角再也看不下去了。
“柳枝意不可能这么愚蠢。”
她将匕首轻轻地抵在我的脸上,语气轻松地说道:“说,你到底是谁?”
原文中的女主角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莲花。
她说话果断,行动迅速。
我毫不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地结束我的生命。
我流着泪,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地倒了出来,甚至连我小时候不小心敲掉隔壁小胖子门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。
女主角不愧是女主角,在我那如同老太太的棉线裤一样冗长且混乱的叙述中,她准确地抓住了重点。
“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所有的剧情?”
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。
“那么,有没有一种可能,只要你走完剧情就能回去?”
虽然不清楚,但至少这是一线生机。
别人穿越要么拥有金手指,要么有系统。
而我,只是一条烂命,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我紧紧抱住女主角的大腿,她指向哪里,我就打向哪里。
如果她是慈禧,那我就是她的李莲英。
顺利地熬到了大结局,我并没有成功穿越回去,反而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幕。
【随着男女主角的双强剧情落下帷幕,终于轮到我心心念念的先婚后爱篇章了。】
【面若冰霜、内心炽热的清冷太傅与热情洋溢、活泼开朗的快乐小狗,这样的组合真是让人欲罢不能。】
【与那些甜言蜜语、哄人不停的男主角不同,程镜白这样的小古板显然不擅长哄人,但只要听到哭泣声,他便会立刻停下脚步,显得手足无措。】
?
屏幕上那黄色的弹幕让我目瞪口呆。
家中仿佛遭遇了饥荒。
我和程镜白竟然也能陷入爱河?
我是男主角的忠实追随者,程镜白则是女主角的忠实追随者......
我们的CP名不会真的叫做“舔狗对对碰”吧!
程镜白是否喜欢我,我并不关心,也没有兴趣与他上演什么先婚后爱的戏码。
我的姐姐是手握重兵的将军,姐夫则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。
如果我愿意,连皇帝我都能......
皇帝是不行的。
我像拨浪鼓一样摇头。
小皇帝才七岁。
总之,只有傻子才会选择程镜白这个破瓢,我当然是要在这三千弱水中寻找我的那一滴。 我百思不得其解,程镜白为何不同意离婚。
当初,柳枝意本想设计让女主角名誉扫地,结果却阴差阳错地让自己和程镜白躺在了同一张床上。
新婚之夜,程镜白说得非常明确。
「柳姑娘既然已经嫁给我,就应该安分守己,不要做让我为难的事情。作为补偿,田产铺子,嫡妻的尊荣我都可以给你。」
我当时看到这一幕时还感叹,深情的男二号不愧是深情的男二号。
为了避免那些作妖的恶毒女配打扰女主角的幸福,他竟然愿意付出如此之多。
我不是柳枝意,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和程镜白争吵。
有钱有权,不用生孩子,丈夫还不回家。
这样的好事,到哪里去找?
我偷偷地瞥了一眼身旁面带阴霾的程镜白,他的目光投向阿姐,如同深潭中的水波,难以捉摸。
我突然间茅塞顿开。
原来他担心我对摄政王的贼心不死,会破坏阿姐那宁静的幸福。
我立刻拍着胸脯,信誓旦旦地保证:“尽管我对摄政王情有独钟,但你大可放心,我是那种守旧的人,嫁给你时绝不会做出红杏出墙之事,让你成为绿毛王八,离婚后我也不会去打扰别人的幸福。”
“我只会在心里默默地思念他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,四周便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在一旁啃着果子,似乎在看热闹的摄政王,立刻瞪大了眼睛,手中的苹果像失去控制的球一样滚落到我的脚边。
他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。
“柳枝意,你怎能无端端地玷污人的清白?”
“我是你的姐夫。”
他双手合十,脸上满是恳求之色看着我,仿佛已经无计可施。
“那个拥有八块腹肌的副将和那个腿长腰细的暗卫,对吧!”
“给你,都给你,我除了一颗深爱你姐的心,别的什么都没有,你别再惦记我了。”
程镜白出声提醒:“殿下,微臣还在这儿呢。”
摄政王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程镜白。
“作为男人,你就这点气量,你要知道这些男人不过是过客,只有你才是归宿。”
程镜白冷笑道:“那作为回报,微臣也给王妃送几个年轻力壮的少年。”
摄政王立刻换了一副面孔。
“那可不行。”
我:“……”
阿姐觉得丢脸,直接捂着脸离开了。
我无法理解,原主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除了外表只剩空洞的男人而疯狂?
他浑身上下哪里配得上我那聪明美丽的姐姐。男主的动作迅速,没过几天就把人打包送给了我。
刚踏出门槛,便被程府门前两道如诗如画的景致勾去了魂魄,嘴角的笑容几乎要延伸至太阳穴。
【女配:副将还是暗卫?】
【男主:或是】
【男主这人太过仁慈,一次赠予两位,感激姐姐姐夫的慷慨。】
【孩童才需抉择,成人自然是两者兼得。】
【恳求一位与女主相仿的姐姐。】
【为何我的姐姐是男性,且比我年幼几岁?】
【那明明是弟弟。】
坦白说,我对李副将那壮硕的胸肌垂涎已久。
那日前往演武场寻找我的姐姐,李副将那震撼人心的胸肌让我印象深刻。
仿佛埋藏于他的胸肌之中,窒息也成为了一种幸福的死亡。
他不仅富有,还极为慷慨,甚至愿意让我一触。
遗憾的是,在我还未来得及触碰之时,便被程镜白拉走了。
李副将的胸肌,如同垂钓者放生的鱼儿,在记忆的美化下,愈发显得壮硕。
当我出现时,坐在台阶上的李副将站起身,轻拍去屁股上的尘土。
「既然二小姐归来,那我便先行返回军营。」
我:「?」
「那你来此何为?」
「领取鸡蛋吗?」
他傻气地挠头:「我也不清楚啊!」
「王爷命我来,我便来了。」
我:「......」
在李副将离去之际,我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,再次提出了那个愿望。
而他依旧慷慨地拍了拍胸膛。
「摸吧!」
心潮澎湃,手颤抖不已。
然而,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程镜白的脸色比演武场那条大黑狗还要阴沉几分,意识到不妥的李副将脚底抹油,迅速逃离。
倚靠在石狮子旁观戏的暗卫不久也离开了。
现场只留下程镜白,他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。
【是否有人关注一下程镜白,他似乎有些不妙。】
【男主为了取悦小姨子,竟然对好兄弟的生死置若罔闻,真是让人啼笑皆非。】
【男配浪费了他那俊朗的面容,如果他有男主一半的风流倜傥,哪里还有副将和暗卫的份儿。】
程镜白虽然性格稍显内敛,但他的容貌却是无可挑剔。
他的容颜如同春水初生,光彩照人,独领风骚。
无需任何佳肴,单是凝视他的面庞,我便能连吃三碗白饭。
但若要程镜白像男主那样,佩戴珍珠腰链主动去诱惑女主,他必定会在第二天高呼斯文扫地,选择自尽以示清白。
想到此处,我不由自主地嗤笑出声。
而程镜白的脸色,也在意料之中变得更加阴沉。
程家历经三朝,世代显赫。
程镜白作为太傅,前程似锦,贸然离婚确实会对他的官声造成影响。
但我的姐姐并不在意。
她只是让我深思熟虑。
如果我真的想要离婚,她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来帮助我。
我依旧每天风雨无阻地前往演武场等待李副将。
几日下来,我并未触摸到梦寐以求的腹肌,却听闻李副将即将升迁,不久将赴禹州就职的消息。
在他离开的那天,李副将拍着我的肩膀,感激之情溢于言表。
「多谢二小姐,若非程太傅的推荐,在下的抱负恐怕难以实现。」
程镜白?
他是不是疯了!
身后传来程镜白那冷漠的声音:「枝意与本官结为夫妻已久,李将军再称呼内子为二小姐似乎不太合适。」
【程大人表面上波澜不惊,内心却在疯狂地呐喊:我老婆,我老婆。】
【为了转移妻子的注意力,竟然硬生生地给情敌升了官,真是一个醋意大发的醋坛子。】
我凝望着马蹄扬起的尘土,心中充满了失落。
终究还是未能触摸到我朝思暮想的腹肌。
「别看了,人已经走远了。」
我狠狠地盯着那个始作俑者。
「你是不是疯了?」
程镜白的眉头微微皱起,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的质感。
「柳枝意,你已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」
我回应道:「那又如何?」
「你连触碰都不允许,难道还禁止我欣赏他人?」
在这个时代,男子拥有三妻四妾是司空见惯的事,我刚刚嫁入程家不久,程母便送来两位贵妾,要我接纳。
他程镜白身边有如花似玉的伴侣,我甚至连看一眼旁人都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行。
我心中的怒火被点燃。
「你怎能如此自私?」
气氛仿佛凝固了数秒,程镜白低垂眼眸注视着我,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「原来,你坚持要离婚,真的是因为我不让你触碰?」
等等。
你这个“真的”是什么意思?
这几天程镜白的行为颇为异常。
他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似乎过于频繁。
频繁就频繁吧!
他还装作不经意地说是巧合。
阿姐轻轻挑起眉毛,随手拿起一支宝石簪子,轻轻插在我的发间。
「如果我没记错,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“偶遇”了。」
阿姐望着我,头上顶着如同违章建筑般的发饰,对着镜子傻笑,似乎有话要说,却又欲言又止。
「哑巴爱上木头,只能自求多福了!」
阿姐送我回家时,天色已晚,我刚踏入屋内,便看到程镜白蜷缩在榻上,沉浸在书海之中。
他的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映衬得他领口露出的肌肤更加洁白如雪。
他见我到来,便放下手中的书,抬头望向我。
「你来了。」
我摩擦着有些冰凉的双手,随意问道:「你穿得这么单薄,是为何?」
程镜白沉默了许久。
「因为热。」
我走过去,细心地将窗户推开一些。
夜风从窗户缝隙中溜进来,冷得程镜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,他又默默地将窗户关上。
我感到困惑:「你不是说热吗?」
程镜白:「......」
他转过头,不再理会我。
我像个傻瓜一样挠着头,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如此别扭。
弹幕被我逗得笑出了声。
【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媚眼抛给瞎子看。】
【毫不夸张地说,程镜白死了好几天,女配只会指着尸斑,真心实意地夸赞一句你纹身真帅!】
我:「......」
第二天,程镜白再次出现。
月光如洗,灯光摇曳。
程镜白正慢悠悠地解开衣物,灯光下,他裸露的肌肤散发着温润的光芒。
而我,却绝望地闭上了双眼。
「不管你是何方神圣,赶紧离开程镜白的身体。」
在烛光的映照下,程镜白那张英俊的脸庞美得过分,他向前迈了两步,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。
「我这样你不欣赏吗?」
我紧闭双眼,蜷缩在床角,裹着被子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「中元节刚过,你别吓唬我。」
一向严肃守礼的程镜白突然变得如此,除了鬼上身,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。
闭上双眼,脑海中依然能清晰地浮现出弹幕的内容。
程镜白的异常行为,同样让弹幕感到震惊。
【我的天哪,口嗨姐遇上了真实哥!】
弹幕犀利评论:【有一种突然发现暗恋的高冷男神其实是会所头牌的荒谬感。】
【但不得不说,程镜白看起来瘦弱,实际上该有料的地方一点也不差。】
【这丫头吃得真好啊!】
我:「?」
根本就没有吃到,好吗?
最终,色欲战胜了恐惧。
我的眼睛偷偷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
该白的地方白得耀眼,该粉的地方粉得诱人。
眼神不自觉地往下一瞥。
嗯......该大的地方也毫不逊色。
「好看吗?」
我转过头,脸颊有些发热,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。
好吧!
无论是手控、声控、脸控还是腹肌控。
我坦白,我就是纯粹的色彩。
慷慨的父亲般的男性我钟爱,肌肤如雪的男性菩萨我也钟爱。
我装作用手遮蔽双眼,但指间的缝隙宽得如同德雷克海峡一般。
在昏暗之中,程镜白的衣襟半开,他俯身将我压在墙角,引导我的手触摸他的胸膛。
上次与异性的亲密接触还要追溯到高中时期,与后桌的掰手腕比赛。
我这个守规矩的老实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?
立刻瞪大了眼睛,昏暗的烛光透过层层帷幔洒落进来,忽明忽暗。
我的手指不自觉地划过程镜白精致的锁骨。
而他,始终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,任由我笨拙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红印。
当手指触摸到他滚动的喉结时,我忍不住按了一下。
他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。
【喉结这个地方真是神奇!轻轻一按,要么世界上少一个人,要么世界上多一个人。】
【程镜白怎么突然沉默了?】
【别是被小程镜白按得站起来了吧!】
【话虽粗俗,但道理不糙,不过你这也太直接了吧!】
我尴尬地收回了手。
「对不起!」
「枝意」,程镜白将我的手紧握在他的掌心,温和地说:「我是你的丈夫,你对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,不必道歉。」
我愣了一下,顺着他的话继续追问:「真的什么都可以吗?」
他点了点头。
「什么都可以做。」
程镜白今天的行为有些异常。
他不会是把《离骚》倒背如流了吧?弹幕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对。
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。
如果真的要动真格,我比谁都害怕。
被我拒绝后,程镜白可能感到尴尬,好几天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。
我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程镜白不再在我面前出现,但我却频繁地梦见他。
清冷禁欲的程镜白在夜晚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,将我压在妆台前。
引导着我的手探入他的衣襟。
「夫君的腰力亦佳,娘子何不一试?」
层层帷幔,如同翻涌的红色波浪。
轻寒的罗幕中,春夜正浓。
情感深沉之时,程镜白轻笑着低语在我耳畔。
「衣衫新不如旧,人心古胜今。」
「看来我这把老剑,娘子用得颇为得心应手。」
梦醒时分,我凝视着头顶的镂空雕花,心中怅然若失。
梦中的程镜白,风骚得令人心悸。
因梦境之故,我开始回避程镜白。
奇怪的是,程镜白一见我,脸上便瞬间泛起红晕。
我注视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,感到莫名其妙。
我摇了摇头,试图将脑海中那些不宜的画面驱逐出去。
看来,必须尽快结束这段婚姻。
程镜白近日忙得不可开交,我想要找他,却无处寻觅。
心中有事,我连饭都吃得心不在焉。
秋实看着我只喝了一碗山药粥,眉头紧锁。
「难道是近日的菜肴不合胃口?」
我捏了捏肚子上的赘肉,更加惆怅。
「果然,人还是瘦些好,像我这样,连悲伤都会被怀疑是不是没吃饱。」
听到这话,春华掩嘴轻笑。
「又在胡乱伤感什么呢?」
「我用新到的布料为你裁制了两套新衣,正好这两日阳光明媚,待会你换上,我们去园子里,我再为你画一幅肖像。」
春华和秋实,正是程母当初送来的两位妾室。
春华,是程母特意从远方购来的扬州瘦马,琴棋书画,诗酒花茶,无一不精。
秋实,农家女出身,因容貌出众且烹饪技艺高超而被程母看中。
诗和远方,排骨和汤,程母为程镜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
看得我几乎咬碎了牙齿。
那家伙的命真是好。
在原文中,柳枝意在程母的压力下接受了春华和秋实。
但她稍有不满,便对二人施以拳脚,后来更是趁程镜白不在时,将二人遗弃于乞丐之中,遭受凌辱至死。
自幼便被视作玩物般培养的春华,若有可能,她亦不愿在权贵间辗转,以媚笑换取欢心。
秋实的家庭在荒年中遭受重创,五两银子足以让她的家庭安然度过这段艰难时光。
若能选择,谁不愿挺直腰杆,不依赖他人鼻息生存。
他们不过是这世道下,可怜的众生罢了!
目睹两人忙碌的身影,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,随即拍胸脯承诺。
“放心,即使和离,我也会带你们一同离开。”
秋实露出朴实的笑容。
“你走到哪里,我便跟随到哪里。”
春华面带忧虑,“像我这样的人,离开程府,真的能够生存下去吗?”
“为何不能?”
“你精通琴棋书画,针线女工无所不能。我姐姐正在筹备女学,届时你完全可以参加考核,去女学教书。”
春华绞着手中的帕子,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可我这样的出身……”
我打断了她的话,“出身又如何?”
我从卫子夫讲到梁红玉,引用的典故比我高考作文还要多,终于让春华破涕为笑。
“那我也跟着你走。”
和谐的氛围因程镜白的到来而荡然无存。
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四周,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,哂笑道:“我竟不知,我这两个妾是为你纳的。”当然是为我纳的。
“春华秋实进门这么久了,你能分得清她们吗?”
程镜白有些头疼,揉了揉眉心。
“你一路追我到书房,就为了说这些吗?”
“柳枝意,你和离连我的妾室都能带走,为什么不能把我也一起带走?”
当然是因为做人要讲义气。
“春华秋实对我很好,我不能抛弃她们。”
“枝意。”
程镜白抬头望向我,唇边隐约带着几分苦涩。
“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不好?”
程镜白对我好不好?
当我刚刚降临这个世界时,原主已经积累了诸多罪行。
因此,我能够理解程镜白对我的戒备和反感。
然而,撇开这些不谈,他从未在日常生活中对我的衣食住行有过任何苛刻,就像族中长辈们关于子嗣的压力,他也默默地全部承担了下来。
程镜白无疑是一个善良的人。
但是,他却是那个深情的男二号。
在原著中,他终身未娶,守护着女主角一生。
对于他来说,爱情如同蜜糖,对于另一个人来说,却可能是致命的毒药。
我无法接受与一个心中有他人的人共同生活。“谁说程镜白喜欢我?”我捏着腰间的香囊,低声说道:“但根据原著……”
“根据原著,你还会因我一杯毒酒而死,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?”阿姐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我的傻妹妹啊,有些事情,问问你自己的心,就能得到答案。”
是的。
虽然原著的结局大致相同,但我改变了春华秋实的结局。
我也并没有死去。
那么,如果这样,程镜白是否……
“烦死了。”我扯过被子,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春卷。
“不想了。”阿姐强忍着笑意,将我从被窝中拉了出来。
“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作为一个异世界的人,迟早要回去?”我点了点头。
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,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什么样的机缘再次回到原来的世界。
如果我真的回不去,留在这里,程镜白变心了怎么办?
我读过许多追妻火葬场的故事,都是这样写的。
阿姐笑得前仰后合。
等她笑够了,她才揉了揉我的脑袋。
“别担心,你要相信,阿姐永远有为你撑腰的能力。”
在王府的这些时光里,程镜白显得从容不迫,而男主角却急不可耐。
他紧抱着枕头,带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阿姐,发现无济于事后又诡异地对着我露出笑容。
“你要不要在我们两人中间睡?”他问道。
我挥手表示拒绝。
“姐夫,瞧你这话说的,我哪里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。”
“你只需睡在客房即可。”
男主角:“?”
我和男主角彼此看不顺眼。
他:“我总觉得你在挑衅我。”
我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。
“我做了什么?”
他:“呼吸。”
我:“?”
在一番你来我往中,他还真找到了机会,以我的字迹丑陋为由,将我连同我的铺盖一并打包送进了皇宫,去给小皇帝陪读。
宣读圣旨的公公翘着兰花指,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。
“程夫人,这可是极大的荣耀,极大的荣耀啊!”
他的面容诡异地与我记忆中的一位故人重叠。
在接圣旨时,我一时冲动,顺口说了一句:“多谢黄公公。”
程镜白轻咳一声提醒我。
“公公姓王。”
我站在程镜白身旁,心虚地摸了摸鼻子。
好吧!
躲了这么久,看来以后得朝夕相处了。
进宫那天,秋实紧紧拽着我的袖子,死活要跟我一起进宫。
她哭得泪如雨下。
“你这一进宫,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,不如你把我一起带走吧!”
程镜白听得头大如斗。
“她是去陪读,不是去刺杀君主。”
“晚上就会回来。”
春华沉默不语,只是往我的包裹里塞了一本又一本的话本,还是带插图的那种。
我默默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。
好姐妹,真靠谱!
陪读的这段时间让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。
高中的语文老师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,他那拉长的语调如同安眠曲一般。
程镜白手持书卷,耐心地为小皇帝解答疑惑。
如同一颗外表华丽的安眠药。
尽管安眠药外表华丽,但它的本质仍然是安眠药。
他一开口,我内心深处的代码便开始运作。
我曾因将“温故而知新”误译为“抚摸着逝去故人的遗体,他便知晓来世如何为人”,让我的语文老师在年级组颜面尽失。
因此,当程镜白满口文言文时,我内心深处的代码立刻被激活。
他的眼皮紧闭,其咬合力之强,可与成年鳄鱼相媲美。
程镜白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讲课就这么令人昏昏欲睡吗?”
他侧身将我这只如小鸡啄米般昏昏欲睡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,又伸出一只若无其事的手,对着好奇张望的小皇帝微笑道:“陛下还有何疑问?”
【在最困顿的那一年,两个人的课堂中,某人竟敢公然入睡。】
【我太了解女配角了,在最困顿的那一年,即使嘴里含着泡腾片也能入睡,一边翻白眼一边吐白沫,差点让班主任吓得高血压发作。】
【家人们,还有谁记得程镜白是以严厉著称的帝师。】
【这是我定制的师生故事。】
【在小说中磕磕碰碰也就罢了,现实中若有学生向我表白,我会当场将鼻涕甩到他脸上。】
【混蛋,不要挑战我与教师资格证之间的不解之缘啊!】
我瞬间清醒过来。
我过去对程镜白的了解仅限于原著。
他被描绘为温润如玉、清冷自持的深情男二。
然而,真正接触后,我才发现他的确是一位严格的老师。
我是那种能与狗聊天的话痨,从小就是孩子中的领袖。
小皇帝一见到我,就像昏君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奸臣。
程镜白刚一离开,我便拿出纸鸢开始鼓动他。
他轻抿嘴唇:“朕只玩半个时辰……嗯,半个时辰应该足够了。”
玩够了之后,我和小皇帝踩着夕阳的余晖,准时赶回书房。
程镜白如同雕塑般站立,他的戒尺如同节拍器一般,规律而有节奏地敲打着他的掌心。
戒尺如同猛兽般狠狠地落在小皇帝的掌心,痛得他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当场滚落。
正当戒尺再次准备落下时,我如同猎豹般猛地冲过去,紧紧抓住程镜白的手腕。
我意识到自己的过错,将小皇帝护在身后,语气变得柔和。
“他才七岁,贪玩如同孩童的本能,现在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。”
“不如就此作罢吧!”
程镜白垂下眼帘,目光如同利剑般凝视着我。
“他是天子,自当以天下百姓和国家为重,现在如此贪玩,将来如何是好?”
他的目光落在我紧握的手腕上,冷笑道:“还有你。”
“难道非要惯出一个亡国之君才满意吗?”
“放风筝不会让他荒废学业,也不会让他成为亡国之君,更不会让这个国家走向灭亡。”
我反手夺过他手中的戒尺,如同雷霆万钧般狠狠抽在紫檀案上,震得桌上的纸张如同雪花般纷飞。
“难道非要变得像你一样古板无趣,冷漠无情,才是你心目中的帝王吗?”
我牵起小皇帝的手,迎着他担忧的目光,露出了微笑。
“今日的过错在我,程太傅要打要罚都冲着我来。”
说完,我牵着小皇帝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太医为小皇帝上完药后,小皇帝脸上挂着泪珠,紧紧拽着我的袖子。
“太傅和皇叔他们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?”
“会不会不要我?”
“不会的。”
我叹了口气,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。
“傻瓜,爱不是只因为你的优秀才存在。”
“我以前开学作业写不完的时候,我妈......我娘也会帮我一起写,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作业写不完而不爱你,不喜欢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优秀而喜欢上你。”
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,我换了一个更简单易懂的例子。
“瞧我这般模样,学识浅薄,脾性也不佳,你的程太傅却对我倾注了深沉如海的爱。”我自嘲地说道。
反正程镜白不在场,我便成了话语的主宰。
小皇帝对我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,过了许久,他才谨慎地询问我:“那我,将来还能与你一同放飞纸鸢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我回答道。
我沉思了片刻,补充说:“不过,学业不能荒废。”
毕竟,你们家确实有皇位需要传承。
弹幕如同流星般在我眼前划过。
【这幅画面多么温馨,女配这样的小太阳,沐浴在爱中成长,谁见了都会心生欢喜!】
【并非只有卓越,才配得上被爱,偷听的男主角听到这句话,他的心墙都要崩塌了,他自幼刻苦努力,为的就是赢得母亲的赞许,可惜母亲始终将他视作光耀门楣的工具。】
程镜白在场吗?
那我刚才的话,他不是都听见了?
我尴尬地转过头。
程镜白倚靠在门边,手中紧握着一个白玉瓷瓶。
他的面容淡漠,双眸也是冷冷清清,情绪难以捉摸。
程镜白的生父早逝,他自幼便承担起振兴家族的重担。
他的母亲对他极为严苛,动辄打骂。
更是以不能心软为由,迫使他亲手结束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狗的生命。
整理完弹幕的信息后,我感到有些头疼。
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的创伤。
回想起我曾骂程镜白冷漠无情,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。
但我全身上下,最硬的就是这张嘴。
我跃跃欲试了好几次,却始终无法开口。
酒能壮胆,我一狠心从酒窖搬出一坛酒,打算喝完再去向程镜白道歉。
结果没能控制好量,我如同婴儿般安然入睡。
醒来时头晕目眩,可能是因为饮酒的缘故,连梦境都变得狂野起来。
我梦见自己去找程镜白,结果碰见他在抚弄纾解。
衣襟微微敞开,汗水沿着膨胀的血管缓缓滑落......
程镜白的面容显得脆弱而迷茫。
「请帮帮我......」
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他逐渐减弱的喘息声。
我站起身来,轻轻触摸着有些发热的脸颊。
我大概也疯了。
竟然能梦见程镜白在进行手工活。
正准备下床,看到床边靠着脑袋小憩的程镜白差点让我尖叫起来。
「你怎么会在这里?」
从睡梦中醒来的程镜白眼中带着柔和的笑容。
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。
「醒了吗?」
想起他的手曾经做过什么,我非常厌恶地掏出手帕擦了擦。
「你来这里做什么?」
程镜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反而将我丢在一旁的手帕捡起来重新放回我手中。
?
我被气得笑了。
「你是不是疯了?」
「大清早你不睡觉,跟我在这里玩什么刘备摔子?」
弹幕里的人都笑疯了。
【真是神一样的刘备摔子,谁能理解男主在最脆弱的时候女主破门而入的救赎感?】
【还没下床就翻脸不认人,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哭着喊着不让程镜白离开。】
【程大人的衣领为什么这么高,真是难以猜测!】
我环顾四周,看着周围典雅、陌生的装饰,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这不是我的房间。
程镜白耐心地将我头顶翘起的呆毛抚平。
「醒了就过来吃早餐吧!」
「安安。」
我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了。
程镜白,他刚刚叫我安安?
程镜白牵着我的手坐到餐桌前,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,整个人还有些恍惚。
所以我昨晚喝得醉醺醺地跑去和程镜白深夜谈心了?
可我什么也不记得。
程镜白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早餐,极其优雅。
可我却无心欣赏。
我无精打采地说:「我昨晚做了什么?」
听闻此言,程镜白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笑意的涟漪。
“我并未做任何事。”
“实际上……”
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,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。
“她哭喊着要撕扯我的衣物。”
我无言以对。
弹幕如同现场直播般揭露了秘密。
【确实如此,夫人一句难以脱下,某位直接全然裸露。】
【男人的泪水,女人的兴奋剂。程大人那绝美的泪珠差点骗走了妹宝的银行卡密码。】
【……】
依靠弹幕的线索,我终于补全了记忆中的空白。
程镜白趁我醉酒时倾诉了原生家庭的痛苦,而我却只想触摸他的腹肌。
“我所追求的,我所留恋的,皆无法实现。”
程镜白的目光中蕴含着化不开的忧伤,凝视着我。
“我甚至爱上了一个来历不明,姓名未知的人。”
我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,不解他为何如此悲伤,但内心却感到沉重。
于是,我向他透露:“我叫陆忆安。”
回顾完毕后,我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包子。
该死的嘴巴。
什么都往外泄露。
程镜白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。
以前他对我也不错,但似乎总是有所保留。
整个人充满了矛盾和纠结。
而现在,他似乎过于放松了。
我抬头望向程镜白书房角落里那个巨大的梨花木书柜,我那些不宜公开的话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。
书柜下方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小榻,除此之外,我常吃的零食和糕点一应俱全。
这与整个书房的装饰和布局显得格格不入。
半个时辰前,春华急匆匆地跑来告诉我,程镜白派人将我的话本全部搬走了。
他一个太傅竟然还做起了扫黄的工作?
我卷起袖子,怒气冲冲地去找他理论。
从窗外洒进的光线将书房一分为二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程镜白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之中,不知在忙碌着什么。
当他的目光捕捉到我的身影,他便站起身,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,缓缓朝我走来。
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他身上,如同一层温暖的光晕,为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。
“你一直在躲避我,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让你来找我。”程镜白对书籍有着深厚的情感,整个书房里摆满了他四处搜集来的珍贵孤本。想到我那些禁忌的话本,我的脸不禁泛起了红晕,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。
“你也不用这么做,书房是你接待客人和商议事务的地方,如果被别人看见了,你以后怎么面对他们?”
“赶紧给我搬回去。”
程镜白坚决地拒绝了。
他一直带着微笑,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我。
“但我想一直看着你。”
程镜白突然向前一步,用他那庞大的身躯将我紧紧包围,仿佛我被笼罩在一片只属于他的天地之中。
他的指尖轻轻掠过我的唇角,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。
“我从小就被教导要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,喜欢和厌恶都不能轻易表露出来,但你不同,你的喜欢和厌恶都是如此真实而炽热。”
“那晚你醉醺醺地来找我,骂我是个混蛋,不喜欢你还拖着不离婚。”
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我的手,渐渐地,我们的手指紧紧相扣。
【姐妹们小心点,你老公似乎有点喜欢你。】
【说点我们不知道的。】
我的大脑有些迟钝。
“那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?”
程镜白的鼻尖轻轻蹭着我的手腕内侧。
这感觉有点痒。
“投我以木瓜,报我以琼琚。”
“我想,我喜欢你,总得让你知道。”
窗外的暮色渐渐压了下来,我愣愣地凝视着他那微微泛红的耳尖。
“我知道我的性格沉闷,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他抬头望向书架,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涩。
“无论是在身上写字,还是……”
他的脸变得更加红润。
“只要是你喜欢的,我都愿意去学习。”
“……”
我愤怒地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,试图用双手封锁他的言语。
你的勤奋求知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场合上!
......
窗外的月光如同银纱般温柔,他的犬齿轻触着我的肩胛,仿佛是轻柔的风拂过。
我仿佛变成了一叶孤舟,在浩瀚无垠的海洋中随着程镜白的波动而起伏不定。
呜咽声不断!
弹幕误导了我。
所谓的不哄骗,却只是暂时的停歇。
程镜白这家伙不仅不安慰,还故意暂停,似乎在等待我向他乞求。
但弹幕却对此一无所知。
【在华夏大地上,唯有火车站的摩的、敞开车门的运钞车以及讲台上的英语老师那句“who can try”是国人不敢直视的。】
【真是可恶,我已是成年人,为何还禁止我观看。】
【就这样对待你们尊贵的会员吗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