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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门后,屋内传来妻子的声音:明天老地方见。次日我将他们抓了个正着

发布日期:2025-11-22 00:31:39 点击次数:157

推开门后,屋内传来妻子的声音:明天老地方见。次日我将他们抓了个正着

于子豪打开家门,一股异样的寂静瞬间涌来。

客厅里,电视屏幕黑漆漆的,取而代之的,是女人刻意压低的轻笑,从话筒里飘出。“嗯……今晚不行,他回来了。”

那个“他”字,如同一根冰针,直直刺进于子豪心里。“明天中午?老地方见。”

许丹宁背对着门口,声音被她揉得又软又黏,于子豪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腔调说话。

他握着公文包的手指猛地一缩,皮质包带差点从汗津津的掌心滑脱。

结婚三年了,这是他头一回听见妻子这么说话,她对自己,可从没这么温柔过。

许丹宁似乎听到了门锁的动静,身子猛地一僵,迅速转过身。

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于子豪,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老公……你咋提前回来了?”

她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,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于子豪冷冷道:“公司事儿办完了。”

他一步步走向沙发,眼睛死死盯着她。“刚才跟谁打电话呢?”

“同事,聊工作呢。”许丹宁慌慌张张地把手机塞进沙发缝里,“你快去洗个澡,我去看看厨房的汤。”

看着她逃向厨房的背影,于子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
他还记得刚和许丹宁认识时,在大学里,她给他的印象就是安静、会照顾人的女孩。

如今,他进了科技公司,收入还不错,她在银行当柜员。

可这日子,好像有些不对劲了。

这半年来,许丹宁一回家就抱着手机。

他想和她一起看个电影,她总说累。

妆也越化越浓,好像随时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。

于子豪走到沙发边,蹲下身子。

被她慌乱塞进去的手机,屏幕还亮着,上面显示着一个没存名字的号码。

他拿起来翻看,这个号码,今天就打了七次,每次通话都超过二十分钟。

再往上翻,几乎天天都有联系。

于子豪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起来。

“老公,汤好了!”厨房里传来许丹宁的喊声。

于子豪赶紧把手机塞回原处,站起身,走进洗手间。

镜子里,他脸色惨白如纸,眼神散乱,像一团被搅乱的雾。

他双手紧紧撑着洗手台边缘,指甲用力得都快嵌进大理石那冰冷的纹路里。

也许只是同事吧……

说不定真就是工作上的事儿……

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。

可那声“老地方”,就像根冰锥,把他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,全给戳碎了。

饭桌上,许丹宁心不在焉的。

筷子在碗里胡乱划拉着,眼睛却老是不自觉地往茶几那边瞟。

“明天周末,去看电影不?”他开了口,眼睛紧紧盯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皮。

“要加班,银行最近事儿多。”她头都没抬,手指在桌布上无意识地绞着,捏出一道道褶子。

“周末也得加?”

“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呢。”她像是被惹急了,猛地放下筷子,“我吃饱了,先去洗澡。”

说完,她抓起茶几上的手机,快步钻进了卧室。

“丹宁。”他突然喊住她。

她回过头,睫毛抖了一下,“嗯?”

“我爱你。”

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,她才挤出个笑容,“我也是。”

那声“也是”轻得像片羽毛,飘飘悠悠地落下,却在他心里砸出个深不见底的洞。

连“爱你”两个字,都不肯好好说。

深夜,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,有规律得像设定好的程序。

于子豪睁着眼,死死盯着天花板。

下午听到的那句“老地方”,像个陀螺,在他脑子里疯狂打转。

凌晨两点,手机短促的震动声,像根针,一下子刺破了夜晚的寂静。

他屏住呼吸,等了整整一分钟,才小心翼翼地从许丹宁枕边拿过她的手机。

屏幕亮了,是“陈总”发来的消息:“想你了,明天早点来。”

点开头像,是一个男人嚣张的背影,那模样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这三年的婚姻。

他手指颤抖着往上翻聊天记录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他的眼睛上。

“昨天酒店的红酒合口味吗?”

“下次带你去巴黎。”

“你老公那蠢货发现不了。”

……

他的手指一直滑,直到看到三个月前的那条消息:“和他在一起像行尸走肉,只有你让我觉得活着。”

于子豪的指节捏得手机壳“咯吱”作响。

原来,他拼命守护的这个家,在她眼里,早就如一滩死水。

于子豪心里清楚,自己这个丈夫,不过是她偷情时用来打掩护的幌子。

原来这三年,在她嘴里,不过是场“行尸走肉”的表演。

那些曾让他心安的温柔,全是掩盖真相的脂粉。

她真正的笑和柔情,早就给了别人。

于子豪轻手轻脚挪到客厅,在黑暗中摸出根烟点上。

尼古丁炸开,烟雾在眼前乱成一团,他心里也翻江倒海。

他攥紧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,一股冲动要撕裂胸膛,他想冲进卧室,撕碎她的虚伪。

可理智像盆冰水浇下。

不行,得要证据,得布下让她无处可逃的网。

她能背叛三年情分,他凭啥念旧情手软?

他掐灭烟头,走回房间。

许丹宁睡得正香,睫毛在眼睑投下蝴蝶翅膀般的阴影。

那安详的模样,是他从未见过的松弛。

曾经让他心动的眉眼,此刻却无比陌生。

他在黑暗里扯扯嘴角,心底有东西一寸寸结冰。

天刚蒙蒙亮,许丹宁就起了床。

洗手间里窸窸窣窣响了一个钟头。

她再出来,像变了个人,红唇配着扎眼的红裙,妆容精致得刺眼。

“今天接待大客户,得精神点。”她一边理着头发,目光飘向玄关,“可能会很晚回来。”

“我去接你?”于子豪舀了口粥,语气平淡得像聊天气。

“不用,同事送我。”她语速飞快,手搭上了门把。

“换香水了?”于子豪突然问。

许丹宁手指在门把上顿了一下。

“嗯,之前的用完了。”

“什么牌子?挺好闻的。”

“忘了,随便买的。”她几乎是逃似的拽开门,高跟鞋在楼道敲出慌张的节奏。

门“砰”地关上,于子豪冲进卧室。

昨晚记下的“陈总”号码,在手机屏幕跳动,像点燃的引线。

他点开通讯录,指尖悬在搜索栏,眼底翻涌着冷光。

于子豪拨通公司IT部小张的电话。

“小张,帮我查个号码。有个人老骚扰我老婆。”

“行嘞,于哥,半小时给您消息。”

才过二十分钟,电话就响了。“于哥,查到啦!机主叫陈宇奇,四十二岁,是金鼎地产的董事长。”

原来是房地产大亨。

他比自己大十四岁,比许丹宁大十六岁。

于子豪挂了电话,在电脑上敲下这个名字。

搜索结果里,陈宇奇的照片嵌在一份烫金简历中。

这人白手起家成了商界新贵,身家过亿,离婚两年,女儿在读大学。

屏幕上的男人穿着笔挺西装,眼角笑纹都透着成功人士的从容,那眼神,比冰冷证件照更有压迫感。

于子豪死死盯着那张脸,只觉得胸腔像灌了冰水。

二十六岁的许丹宁,一边是月薪两万的丈夫,一边是身家过亿的董事长,答案似乎不用选。

道理他懂,可被碾碎的尊严在血管里灼烧,疼得一下又一下。

他开车来到华润大厦楼下。

三十二层,“金鼎地产”四个大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。

进进出出的人都西装革履,他下意识整了整领带。

正打算离开,电梯门开了。

陈宇奇被一群下属簇拥着走出来,一米八的个子把定制西装撑得格外挺拔,成熟男人的气场比照片上还强烈。

他朝门口的劳斯莱斯走去,司机弯腰给他开门。

那一刻,于子豪攥紧车钥匙,指甲差点掐进肉里。“不能冲动。”他对自己说,“要证据,捏碎他们在乎的东西。”

下午一点,于子豪按照聊天记录的地址,来到威斯汀酒店。

他挑了咖啡厅角落的位置,能俯瞰大堂。

他点了杯不加糖奶的黑咖啡,盯着墙上挂钟,指针一点点走向一点半。

许丹宁很准时。

她穿着红裙,踩着细高跟鞋,走路带风,像变了个人。

几分钟后,陈宇奇也到了。

他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,在她耳边低语。

她仰头轻笑,睫毛在灯光下像蝴蝶翅膀颤动。

这毫无保留的亲昵,于子豪在三年婚姻里从没见过。

于子豪坐在咖啡厅里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无声地讥讽他。

邻桌客人的谈笑声,咖啡杯碰撞的清脆声,此刻都格外刺耳。

而他的妻子许丹宁,正在楼上的某个房间,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……

他猛地掐灭烟头,强迫自己移开盯着楼梯口的目光。

他掏出手机,按下录像键。“离婚得要证据。”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。

三个小时漫长地过去,许丹宁和陈宇奇终于从电梯里出来。

许丹宁头发有些凌乱,精致妆容也有点花了,脸颊泛着异样红晕,那满足的神情,彻底暴露了一切。

陈宇奇在大堂和她告别,两人拥抱了许久。

于子豪举着手机,把这一幕完整录下。

等许丹宁打车离开,于子豪立刻发动车子,跟上陈宇奇的车,一路追到金鼎地产的地下停车场。

他把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,再次拨通小张电话:“帮我查陈宇奇的全部资料,公司财务、个人资产、家庭背景,越详细越好。”

小张有些犹豫:“于哥,这可能得花点时间,而且……”

“钱不是问题,我要知道他的一切。”于子豪挂断电话。

他抬头望着华润大厦顶层那巨大的落地窗,那里是陈宇奇的办公室,此刻想必正俯瞰着整座城市。

于子豪从未如此挫败,自己多年努力,在金钱和地位面前,如此不堪一击。

但他不会就此罢休。

回家路上,于子豪特意拐到花店,买了束玫瑰,又去蛋糕店,买了许丹宁最爱吃的蛋糕。

今晚,他要继续装作被蒙在鼓里的丈夫,等时机到了,他会让所有人看清真相。

晚上八点,许丹宁推门进来,脸上满是疲惫。“怎么才回来?”于子豪从厨房探出头,手里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糖醋排骨,“给你做了你爱吃的。”

许丹宁愣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他会下厨。“公司事多。”她避开他的目光,低头换鞋,“我先去洗澡。”

“等等。”于子豪从玄关柜上拿起玫瑰和蛋糕,“路过花店,想起你喜欢这个。”

许丹宁看着那束鲜艳的玫瑰,眼神复杂。“谢谢。”

她接过花,声音带着些哽咽,脚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。

门“砰”地关上,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从里面传出来。

于子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心里冷哼:现在知道愧疚了?

背叛的时候,咋不想想会有今天?

半小时后,她红着眼圈从卫生间出来,声音有些发涩:“饭菜凉了,我去给你热热。”于子豪装作没瞧见她的异样,转身往厨房走去。

微波炉运转时,那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脸上,映出他眼底冰冷的决心。

饭桌上静悄悄的。

许丹宁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,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。

终于,她开了口:“老公……”

“咋啦?”于子豪头也不抬。

“如果……我就是随便假设一下哈,如果咱们的婚姻出问题了,你会咋办?”

于子豪夹菜的手顿了一下,很快又继续动作:“啥问题?”

“就是……要是咱们不再相爱了呢。”

于子豪抬眼看着她,认真地说:“为啥会不相爱?咱们才结婚三年,我对你的感情,从来就没变过。”

许丹宁低下头,小声嘟囔:“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
“丹宁,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?”于子豪伸出手,握住她的手,“有困难就跟我说,咱俩一起面对。”

许丹宁的眼泪“唰”地就掉下来了:“没,就是工作压力大,瞎想呢。”

于子豪用指腹轻轻为她擦去眼泪,温柔地说:“别瞎想,咱们会一直好好的。”

没想到,听到这话,许丹宁哭得更凶了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于子豪心里冷笑,嘴上却安慰她:“道啥歉啊?你又没做错啥。”

这一下,她哭得更大声了。

那天晚上,许丹宁主动抱住了他。

于子豪能感觉到,她的心根本不在这儿。

她的温柔,她的眼泪,都透着浓浓的愧疚。

第二天上班,于子豪根本没心思工作。

中午的时候,小张把陈宇奇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。

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屏幕,眼睛越睁越大,眼神越来越亮。

原来,陈宇奇的公司资金链断了,好几个项目都停了工,银行还在催着还债。

同时,他还跟前妻打着官司,争女儿的抚养权呢。

前妻控告他出轨,要求多分财产。

于子豪看着这些信息,心里慢慢有了个计划。

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李明的号码,说道:“老李,我是于子豪。”

“听说你们银行最近在收地产行业的不良资产?”

李明是于子豪大学同学,如今在城市银行信贷部当主任。“没错,咋啦,你有项目推荐?”

“金鼎地产,陈宇奇那家公司,听说资金链出问题了。”

“你咋知道的?这消息都还没对外公布呢。”

“我有我的门道。”于子豪说道,“要是银行想收购他们的不良资产,我能提供些内部消息,像陈宇奇的个人财务状况和隐性债务啥的。”

“消息准不准啊?”

“绝对准。不过我有个条件。”

“啥条件?”

“收购得快点,别让他有喘息机会。”

李明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,问:“你跟陈宇奇……有过节?”

“算是吧。”于子豪手指在桌面轻敲,“三天内给我答复。”

“行,我这就安排人去查。”

挂了电话,于子豪靠向椅背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陈宇奇,享用别人老婆的滋味,也该尝够了,是时候付出代价了。

下午,于子豪又联系了几个在其他银行工作的同学,把陈宇奇的资料匿名转发过去,话里话外都在暗示,这就是块快烂掉的肥肉,谁先下手谁就能抢到。

金鼎地产那资金窟窿,迟早得被捅破。

到时候,那男人自身难保,哪还有闲心纠缠许丹宁。

傍晚回家,许丹宁还没回来。

于子豪打开电脑,开始搜本市最好的离婚律师。

反正这脸皮迟早要撕破,就得找最顶尖的团队,要让背叛的人在财产分割上啥都捞不着。

九点多,许丹宁拖着疲惫的步子进了门,眼下乌青,像抹了层淡墨。

于子豪明知故问:“又加班啦?”

“嗯,最近忙疯了。”她眼神飘忽着换鞋,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。

于子豪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,能明显感觉到,她整个人瞬间绷紧,好似一根拉到极限的琴弦。

他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丹宁,我爱你。”

鼻尖萦绕着陌生的香水味,许丹宁声音颤抖,像秋风里的落叶:“我……我也爱你。”她肩膀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。

那声“爱你”说得含含糊糊,满是化不开的愧疚与恐慌。

他松开手,声音还是那么温柔:“去洗个澡吧,我给你煮了银耳汤。”

许丹宁像逃命似的冲进卧室。

关门时,她回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复杂得像口深不见底的井。

于子豪在沙发上坐下,眼睛盯着紧闭的卧室门。

不到十分钟,门缝透出微光,还传来她刻意压低的说话声。

他轻手轻脚地贴过去,听见她慌乱地嘀咕:“他今天对我太好了……我总觉得他可能知道了……”

“我知道要稳住,可我真的……”

“啥?银行催债?”

她声音猛地提高,又赶紧压低:“那……那咱们先别见面了,你先处理公司的事儿要紧……”

等她红着眼圈出来,于子豪正假装看电视,随口问:“谁来的电话?”

“同事,问工作上的事儿。”

她特意坐得离他半米远,手指不停地揪着沙发巾边角。“丹宁,”他关掉电视,转头看着她,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,“你最近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?”

“没有啊,就是工作有点累。”

“要不出去旅游放松放松?”

许丹宁摇摇头:“最近银行实在走不开。”

于子豪没再追问。

他清楚,陈宇奇的公司被三家银行追着讨债,资金链彻底断了。

许丹宁精心搭建的美好世界,正悄无声息地崩塌。

第三天清早,李明打来电话:“于哥,你给的消息太准了!昨晚三家银行一起动手,金鼎地产的账户全被冻结,陈宇奇现在急得焦头烂额!”

“他还能撑多久?”

“最多一周!现在没人敢借钱给他,供应商也都上门催款。”

挂了电话,于子豪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。

中午,许丹宁匆匆回家,脸色煞白,眼睛肿得老高。“咋了?不舒服吗?”他假装关心地问。

“没事,就是想请几天假,在家休息休息。”她勉强挤出个笑容。

“行啊,正好咱们能像以前一样,看看电影、逛逛商场。”

听他这么说,许丹宁眼泪又下来了:“我……我觉得对不起你。”

“对不起我啥?”

于子豪故意装傻问她。

她瞧着他那温柔的眼神,哭得更厉害了,可真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“我没珍惜咱们的婚姻。”

“傻丫头,咱这婚姻好着呢。”

于子豪一把抱住她,能感觉到她身体抖得厉害。

下午,许丹宁一直心神不宁,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看,又重重放下。

这时,于子豪手机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。

“喂,是于子豪先生吗?”

“我是,你谁啊?”

“我是陈宇奇,金鼎地产董事长,想跟您聊聊。”

于子豪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可声音稳得很。“陈总,咱好像不认识吧?”

“确实不熟,但咱有共同的朋友,方便见个面不?”

“哪位朋友?”

“许丹宁。”

他瞥了眼在厨房忙活的妻子,走到阳台。“陈总想聊啥?”

“还是见面说合适。今晚八点,市中心星巴克,我等您。”

“行。”

挂了电话,于子豪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寻思着:陈宇奇主动找上门,是要摊牌还是求和?

晚饭时,他随口说去见个客户。

许丹宁肩膀明显松了松,却还强装镇定问:

“啥客户啊,这么晚还得见?”

“一个重要项目,对方就晚上有空。”

他站起来,整了整西装。“你早点睡,别等我。”

她点点头,眼神躲躲闪闪的,显然猜到了几分,又不敢多问。

八点整,星巴克角落卡座。

陈宇奇比照片上看着憔悴多了,眼睛里全是红血丝。“于先生能来,多谢。”

他起身伸手,手心有点湿冷。“陈总客气了,找我啥事?”

陈宇奇苦笑着说:“我想,您应该知道了。”

“知道啥?”

“我和您妻子的事。”

于子豪装作很震惊,瞪大了眼睛。“你和……丹宁?”

“对不起,于先生。”

他低下头。“我知道这样很不地道,但我对她是真心的。”

“爱她?”

于子豪声音一下高了起来。“那你为啥要毁了她的婚姻?”

“我没强迫她,是她主动的。”

陈宇奇小声说。

“她说,她早就不爱您了。”

这句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,狠狠剜在他心上。

他早有心理准备,可从情敌嘴里亲耳听到,那痛楚还是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
他双眼冒火,怒声质问:“你现在来找我,是来炫耀的?”

“不是。”对方摇了摇头,神色认真,“我是来负责的。我会和前妻把关系彻底了断,然后娶许丹宁。”

“你觉得我会同意?”他冷笑,眼神冰冷。

“我知道您很生气,但请相信我,我会让她幸福。”

于子豪嗤笑一声:“拿什么让她幸福?我听说,你的公司快破产了吧。”

陈宇奇脸色瞬间煞白,惊道:“您……怎么知道的?”

“商圈就这么大,哪有秘密能藏得住。”于子豪紧紧盯着他,目光犀利,“陈总觉得,许丹宁跟着破产的你,能幸福吗?”

“公司只是暂时遇到困难,我会解决的。”陈宇奇咬着牙,眼神坚定。

“怎么解决?三家银行联合追债,你资产全被冻结,一星期内拿不出五个亿,就得申请破产。”于子豪双手抱胸,一脸嘲讽。

陈宇奇瞪大双眼,满脸震惊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
于子豪站起身,拍了拍衣服:“陈总,先管好你自己公司的事吧。我妻子的事,不劳你费心。”

“等等!”陈宇奇一把拉住他,急道,“于先生,我求你,放过许丹宁!她真不爱你了,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
“不爱我?”于子豪转过身,死死盯着他,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,“那她为啥不跟我离婚?为啥背着我和你在一起?要是真不爱,为啥不敢光明正大地离开?”

陈宇奇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
于子豪步步紧逼:“陈总,你觉得一个能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,值得你付出一切吗?今天她能为了你背叛我,明天就能为了别的男人背叛你。”

“你别这么说她,她只是……一时糊涂。”陈宇奇涨红了脸,大声辩解。

“一时糊涂?”于子豪再次冷笑,眼神满是不屑,“三个月的时间,这叫一时糊涂?”

陈宇奇脸色越来越难看,急道:“于先生,我知道你生气,但爱情里哪有什么对错。”

“没有对错?”于子豪声音冷得像冰,“那背叛呢?欺骗呢?这些也没对错吗?”

陈宇奇彻底没了言语。

于子豪盯着他,冷冷道:“陈总,我给你个建议,专心处理你公司的事,离我妻子远一点。不然,事情会比你想的更糟糕。”

说完,于子豪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馆。

陈宇奇呆坐在那里,脸色惨白如纸。

他终于明白,这场较量,自己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底。

银行突然发难,想来都是于子豪在背后搞鬼。

这个看着温和的男人,报复心竟如此强。

于子豪掏出手机,想给许丹宁打电话,号码拨了一半又停住。

自己现在自身难保,还能给她啥承诺?

于子豪回到家,许丹宁好像已经睡了。

但他知道她在装,她呼吸不稳,身体绷得紧紧的,肯定在等他回来。

于子豪轻手轻脚洗了澡,悄悄上了床。

黑暗中,两人都没说话,都知道对方没睡着。

“亲爱的……”许丹宁终于开了口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。

“嗯?”于子豪应了一声。

“今晚见的客户,事情谈得咋样了?”许丹宁又问。

于子豪翻了个身,面对着她:“还行。咋突然问这个?”

“没啥,随便问问。”许丹宁声音微微发颤,“你们都聊啥了?”

“工作上的事儿,挺无聊的。”于子豪反问,“你咋还没睡?”

“睡不着。”许丹宁突然转身,紧紧抱住他,“老公,我们要一直好好的,行不?”

于子豪感觉有温热的泪水滴在胸口,问道:“那肯定啊。咋突然说这个?”

“我就觉得,咱们得更珍惜彼此。”许丹宁说着,哭得更凶了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“又道啥歉呢?”于子豪心里五味杂陈。

“我……我没好好爱你。”

于子豪心里不是滋味,她的泪水和愧疚都是真的,只可惜来得太迟。

他突然问:“丹宁,如果有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,会告诉我不?”

许丹宁身体明显一僵:“你……你啥意思?”

“我是说假设。要是你背叛了咱们的婚姻,会坦白不?”

许丹宁沉默好久,才说:“我不会背叛你的。”

“我是说如果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她声音低得快听不见了,“为啥突然问这个?”

“今天见的客户,他老婆出轨了还不承认。我就寻思,要是换做咱们,会咋样。”

许丹宁呼吸急促起来:“那……他打算咋办?”

“他说要离婚,要让那个女人啥都没有。”

许丹宁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,她声音发颤地问:“老公,如果……要是我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你能原谅我不?”

于子豪看着黑暗中她的影子,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:“那得看啥事。要是出轨背叛,我估计没法原谅。”

“为啥呀?”

“信任这东西,一旦碎了,就很难再拼好了。”

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不过要是有人真心悔改的话……”

“过去的事儿,哪能再回头呢。”

于子豪依旧平静地说:“背叛留下的伤,会跟着人一辈子。每次想起来,就跟重新揭开伤疤一样。”

许丹宁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:“老公,我……”

“你想说啥?”

“我……我爱你。”

她最终还是把真相咽了回去。

于子豪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我也爱你。咱们得守好这个家,别让外人掺和进来。”

她在他怀里哭了好久,直到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缝,照在她红肿的眼皮上。

第二天早上,许丹宁坐在餐桌前,一双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,直勾勾盯着面前空碗发呆。

于子豪把一碗热粥推到她跟前:“感冒了?我给你煮了姜茶。”

“嗯……可能吧。”

她躲开他的目光,手心里的手机都被攥得发烫。

陈宇奇就像断了线的风筝,没了一点消息。

“我上班去了。”于子豪走到门口,突然回头说,“对了,今早新闻说金鼎地产要破产了,那个董事长陈宇奇欠银行好几个亿呢。”

许丹宁手里的勺子“哐当”一声掉进碗里:“你……你咋知道的?”

“财经版头条到处都是这消息。”于子豪一边系领带,一边淡淡地说,“听说他私生活乱得很,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人。”

“好几个?”她猛地抬头。

“是啊,专骗那些年轻小姑娘。”于子豪故意停了一下,“这种男人最招人恶心了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。”

门“砰”地关上。

这时,许丹宁的手机终于响了,陈宇奇带着浓重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:“丹宁?”

“你为啥一直不接我电话?”

“公司的事儿……我实在忙不过来。”

“破产的事儿,我都晓得了。咱们现在咋办?”

长久的沉默后,他低声开口:“丹宁,我觉着……咱俩还是暂时分开吧。”

“你啥意思?”

“我现在自身都难保,拿啥给你承诺?”

“所以,你现在是要甩了我?”

许丹宁的声音抖得厉害,就像一根马上要断的琴弦。“不是甩了你,是为你好。你该回到于子豪身边。”

“可我已经……我已经背叛他了!”

“那就去挽回。”

陈宇奇的声音隔着电流,听起来有些飘忽。“他是个好男人,你得珍惜他。”

“现在说这些有啥用?”

许丹宁突然崩溃了,大声质问:“当初你勾引我时,咋就没想到会有今天?”

“丹宁,你冷静点儿——”

“我咋冷静!”

她哭喊着,一拳砸在桌上。“我为了你,放弃了一切!你现在说走就走,把我当啥了?”

“丹宁……”

“我听说,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,是不是真的?”

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。

随后,他低声承认:“是真的。但我对你不一样,我对你是真心的。”

许丹宁突然笑起来,那笑声凄厉得像碎玻璃划过铁皮。“真心?真心还去找别人?”

“男人都有弱点,我承认我渣。”

他语气颓然。“但对你的感情,没掺假。”

“既然是真心的,为啥现在要丢下我?”

“我说了,我自身难保!”

“那要是你以后东山再起了,还会回来找我吗?”

又是沉默。

这次的沉默,比任何回答都残忍。

许丹宁挂断电话,像滩烂泥似的,瘫在椅子上。

原来,自己就像个傻子,为了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,亲手毁了自己真正的家。

傍晚,于子豪推开门,看见许丹宁蜷缩在沙发上,眼皮肿得像熟透的桃子。

他忙问:“咋了?哪儿不舒服?”

他刚在她身边坐下,就被她猛地抱住。

她的哭声,震得他胸口发麻。“对不起……我错了……”

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轻声问:“到底咋回事?”

她嘴唇颤抖,终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:“我……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。”深吸一口气,她又道:“我和别人在一起了,那个人是陈宇奇。”

于子豪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僵硬,他猛地推开她,声音冷得像裹了冰碴子:“陈宇奇?就是那个快破产的董事长?”

许丹宁低着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,轻轻点了点头。

于子豪眼神冰冷,质问:“为什么?我哪里对不起你,你要这么对我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当时我就像被鬼迷了心窍。”她哭着解释,“他特别会哄人,说了好多甜言蜜语,然后我就……”

于子豪追问:“你们在一起多久了?”“三个月……”她的声音细如蚊蚋。

“三个月!”于子豪猛地站起身,在客厅里来回踱步,脸色阴沉,“这三个月,你们都干了些什么?”

许丹宁吓得牙齿打颤,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我们去过酒店好几次。”

于子豪跌坐在沙发里,用手掌捂住脸,声音从指缝间闷闷传出:“为什么现在才说?是不是他把你甩了,你才想起我?”

她木讷地点点头,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,“他提了分手,说公司的事让他焦头烂额,没法给我未来。”

于子豪拿开手,脸上挂着冰冷的笑:“所以我成了你的退路?把我当成能随时捡回来的东西?”

“不是那样的!”许丹宁慌乱摆手,膝盖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“我真知道错了,真心想改。给我个机会,让我弥补过错,好不好?”

“弥补过错?”于子豪从沙发上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要是那个男人没抛弃你,要是他公司没出问题,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吗?”

她喉咙像堵了棉花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“你说话啊!”于子豪怒目圆睁。

“我……我答不上来。”她低着头,声音微弱。

“你答不上来!”于子豪冷笑,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,“为了有钱男人背叛我,他落魄了,你就想回来。你把我当成什么了?”

“我真的后悔了……”

她膝盖着地,一点点往前挪,冰冷的地板硌得膝盖生疼。

她赶紧伸手,死死抓住他的西裤裤脚,“让我做什么都行,只要能证明我对你的心……”

于子豪站在那儿没动,垂眼看着她,房间里安静得可怕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开口:“我得花点时间想想。”

“这么说……还有希望?”

她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。

于子豪淡淡道:“说不准。”

说完,他朝卧室走去,“我去拿几件衣服,这几天不住家里了。”

“你别走!”

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扯住他,带着哭腔说:“我一个人会害怕……”

“我脑子乱得很。”

于子豪没什么力气,还是挣开了她的手,“你也好好想想,这段婚姻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。”

于子豪进了卧室,开始把衣服一件件往行李箱里塞。

许丹宁就跟在他身后,哭声和道歉声混在一起,“老公,我真知道错了,我太混蛋了……”

“别这么叫我。”

他背对着她,手上动作没停,“你现在没这资格了。”

这话像冰锥一样,直直刺进许丹宁心里。

她一下子没了力气,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,看着他冷漠地收拾东西,声音颤抖着问:“你……还会回来住的,对吧?”

“不确定。”

他拉上行李箱拉链,“你花三个月毁了我们的信任,我花多久考虑都不过分。”

“砰”的一声,门关上了。

偌大的房子里,只剩下她止不住的哭声。

于子豪在酒店房间里,听着电话那头律师的声音。“我要离婚,她自己承认了。”

“证据呢?”

“录音和其他东西都齐了。”

“她是过错方,财产分割我们占绝对优势。”

“房子、车,还有所有存款,我一分都不会给她。”

他声音平静得吓人,“她不配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。”

“明白,什么时候启动程序?”

“再过几天。”

于子豪看着窗外夜景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“我要让她先掉进深渊,彻底没盼头了再说。”

他挂了电话,点开邮箱,在收件人那一栏,敲上了许丹宁单位领导的名字。

邮件标题赫然写着:【关于贵行职员许丹宁个人作风问题的实名举报】。

附件里,是那人整理好的她和陈宇奇的聊天记录,还有酒店入住信息。

第二天清晨,太阳刚露头,许丹宁的手机就响了,是银行人力资源部的座机。

“马上来单位一趟。”电话那头语气生硬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许丹宁心里一紧。

“来了就知道。”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

许丹宁心里七上八下,匆匆赶到银行,直接被带到了行长办公室。

行长坐在椅子上,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,那声音像重锤敲在许丹宁心上。

他眼神冰冷,直直盯着许丹宁,“许丹宁,有人匿名举报你和客户关系不清不楚。”

“这是真的吗?”行长追问。

许丹宁脸色瞬间煞白,嘴唇颤抖,却发不出声音。

“这是举报信和附件。”行长把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。

照片上,她和陈宇奇在酒店大堂相拥的画面,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
聊天记录里那些暧昧字眼,像烧红的针,扎进她的皮肤。

“这些……从哪来的?”许丹宁指尖颤抖,连纸都拿不稳。

“东西来源我们不关心。”行长靠在宽大的椅背上,“我们只关心,你承不承认。”

办公室里只有空调送风声,安静得让人窒息。

“你不说话,答案就很明显了。”行长打破沉默,“你是银行职员,该懂职业道德不能触犯。”

“行长,我……”许丹宁刚要解释。

“从现在起,你停职接受调查。”行长打断她,“调查结果出来,大概率会解聘你。”

许丹宁瘫坐在椅子上,耳边全是嗡嗡声。

她走出银行大楼,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。

路过公园,她扶着长椅坐下,手颤抖着掏出手机,拨通了于子豪的号码。

一开口,声音就哽咽了,“我工作没了……银行要开除我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于子豪冰冷的声音传来,“这不奇怪。你以为做了那些事不用付出代价?”

“是你干的,对不对?”许丹宁声嘶力竭。

她突然崩溃了,失控地哭喊起来:“你觉得呢?”

听筒里传来他的冷笑,寒意仿佛穿透了电话:“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?”

“每天晚上,我就看着你在旁边装睡,听着你压低声音跟别的男人打电话。”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,“那种滋味,你现在也该尝尝了。”

“你居然……从一开始就都知道?”她惊恐地攥紧手里的纸巾,都快把它捏成一团了。

“是啊。”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,看着你越陷越深,把我当成个十足的傻子。”

“那你当初为啥不拆穿我?”

“我想给你个机会,让你自己选。”于子豪顿了顿,声音更冷了,“也想看看,你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。”

许丹宁彻底慌了,瘫坐在地上:“所以陈宇奇公司出事,我被单位开除,都是你设计好的?”

“设计?”他低低地笑了一声,“我不过是把你弄乱的东西,放回原位罢了。”

“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,不是吗?”

“于子豪,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她哭着从长椅上滑下来,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苦苦哀求,“再给我个机会,让我弥补……”

“机会?”他的声音像冬天的北风一样刺骨,“摔碎的镜子怎么拼回去?被你弄脏的婚姻,还能回到从前吗?”

“能的!只要你原谅我,一定可以的……”

“我没法原谅你。”于子豪的声音决绝得不容置疑,“许丹宁,我们离婚吧。”

“不!”许丹宁失控地尖叫起来,“我不同意!死也不同意!”

“你同不同意都不重要了。”他冷冷地说,“法律会站在我这边,因为错的人是你。”

“于子豪,我求求你……”

“明天,我的律师会找你。”说完,他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许丹宁握着发出忙音的手机,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,碎成了一片片。

下午,她回到家。

屋里空荡荡的,每一样东西都像是在嘲笑她。

这一切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,紧紧地缠着她,让她无法挣脱。

就在三天前,许丹宁还美得冒泡,觉得自己能把两边都耍得滴溜溜转。

一边享受着陈宇奇给的物质和新鲜劲儿,一边守着安稳的家。

可现在呢,啥都没了。

陈宇奇一出事就把她甩了,于子豪要跟她离婚,工作没了,名声也彻底臭大街了。

就因为这三个月鬼迷心窍,她把自己人生给毁了。

她瘫在沙发上,瞅着茶几上于子豪走之前扔的那串钥匙,眼泪止都止不住。

突然,她想起三年前婚礼上,于子豪盯着她眼睛说:“丹宁,我会爱你一辈子,护着你。”

她抱着他回应:“我要跟你一直在一起,头发白了也不分开。”

现在再琢磨,这些话简直是天大的讽刺。

傍晚,她妈来电话了。“我听你小姨说,你单位让你停职了?咋回事啊?”

许丹宁喉咙发紧,哭着说:“妈,我犯大错了……可能要离婚了。”

“离婚?为啥啊?!”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。

“我……我对不起他……”

她妈沉默了老半天,再开口,满是失望:“子豪对你多好啊,你咋能干出这种事?现在知道错有啥用?自己作的孽,自己受着吧!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
许丹宁瘫在沙发里,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。

夜里,她躺在床上,身边于子豪的枕头上,还留着他洗发水淡淡的味儿。

她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他的好。

他记得她所有乱七八糟的纪念日;她稍微一咳嗽,他就熬一锅粥;她工作不顺心发脾气,他就默默开车带她去海边吹风……

他从来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。

这么好的男人,被她亲手推开了。

为啥啊?

为了根本不爱她的陈宇奇?

为了那些一戳就破的甜言蜜语?

还是为了那点见不得光的刺激?

许丹宁越想越难受,心像被刀子搅,疼得喘不上气。

她拿起手机,给于子豪发消息:“老公,我真知道错了,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?”

“我啥都不要了,家里钱都给你,我干啥都行,就想补偿你。”

“我马上就去辞职,以后天天跟你道歉,直到你原谅我为止……”

她疯了似的发了好多消息,可屏幕那头,始终静悄悄的,一点回应都没有。

她心里清楚,自己亲手把他的心给伤透了,那颗心,就这么被她杀死了。

第二天,律师找上门来,递过来一份离婚协议。

许丹宁匆匆扫了一眼,房产、车还有存款,所有东西后面写的都是于子豪的名字,她啥都分不到。

“这不公平!房子是婚后买的!”她忍不住尖叫起来。

“许女士,从法律上来说,过错方在财产分割时本来就会处于劣势。于先生提出的这个方案,已经很体谅您了。”律师语气公式化地说道。

“我不签!”她气得把那几页纸狠狠摔在地上。

“要是您拒绝签字,我们也能选择起诉。到时候,您在法庭上可能会更难堪,说不定还得支付额外的精神损害赔偿。”

许丹宁一下子瘫在沙发上,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,只能有气无力地说:“让我想想……”

律师走后,屋里就剩她一个人。

她拿出手机,拨通了陈宇奇的号码,说:“你在哪呢?我想见你一面。”

“我公司一堆事儿,走不开。”陈宇奇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,说完就要挂电话。

“就十分钟,我求你了。”

陈宇奇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老地方吧。”

一个小时后,在咖啡馆里,许丹宁见到了陈宇奇。

他眼底乌青很重,身上西装的袖口都磨起了毛边,往日的神采飞扬早已不见,眼神里只有疲惫和黯淡。

他一坐下就问:“找我啥事?”

“我……被银行停职了,于子豪要跟我离婚。”许丹宁声音颤抖着,“我们俩的照片和聊天记录,不知道被谁发到我单位去了。”

陈宇奇眉头紧锁:“谁干的?”

“是于子豪。”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咖啡杯,杯子还是温的,可她的手却冰凉冰凉的,“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儿了,一直在偷偷收集证据。”

“他在监视我们?”陈宇奇脸色瞬间变了。

“从我们刚开始没多久,他就知道了。”许丹宁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他就是想看着我,一步步走到多惨的地步。”

沉默像雾一样,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。

她低声说:“我现在啥都没了。”

工作没了,家也散了,你也走了。

“丹宁……”

“我谁都不怪,全是我自己的错。”她抬起头,直直地看着他,“我就想当面问你,你到底有没有,哪怕只有一点点,真心喜欢过我?”

陈宇奇盯着桌面,许久,才低声说:“有过。”

“那为啥还要去找别人?”

“男人嘛,都贪心。”他自嘲地笑笑,“我承认,我就是个烂人。”

“既然知道自己是烂人,为啥还要招惹我?你明知道我那时是有家室的人……”许丹宁声音哽咽。

陈宇奇无言以对。

“算了,不说了。”许丹宁忽地站起身,“以后,咱们别再见了。”

“丹宁,于子豪不会放过你的。”他看着她,“他这次铁了心,要让你不好过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她点头,眼眶泛红,“但路是我自己选的,跪着也得走完。”

说完,她转身就走,头也不回。

陈宇奇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人群中,这才回过神来。

自己,或许只是于子豪报复里的另一个牺牲品。

公司没了,名声也臭了。

一切,都源于那个不该有的念头。

而且,这场闹剧,似乎还没结束……

下午,许丹宁在于子豪公司楼下等着。

站了三个多小时,腿都麻了,终于瞧见他从大楼里走出来。

“于子豪!”她快步追上去,“能跟我聊会儿吗?”

他眼神冰冷,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
“求你了,就十分钟。”她拉住他胳膊。

于子豪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沉默几秒,“行。”

两人在路边公园的长椅上坐下。“离婚协议,我签。”许丹宁直截了当,“你说得对,摔碎的东西,补不回去了。”

于子豪有些意外,“你想通了?”

“嗯。”她点头,“但是……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钱?我现在找不到工作,身上没钱了,得活下去。”

他看着她,心里五味杂陈,“五万,够你撑一阵了。”

“谢谢。”她又说,“还有,咱俩的事儿,能不能别再跟别人说了?我想留最后一点儿脸面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许丹宁站起身,“对不起,于子豪。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太晚了,但我还是想说。”

她走了几步,又回头,“你要好好的,找个好姑娘,忘了我吧。”

于子豪望着她在夜幕中渐行渐远,心里乱成了一团麻。

仇是报了,可他却丝毫没有复仇后的畅快。

七天后,两人来到了民政局。

办手续时,许丹宁自始至终都很平静。

签完字,走出大门,于子豪轻声说道:“以后要是碰到啥难处,就来找我。”

她摇了摇头,冷淡地说:“咱们已经是陌生人了,不该再有联系。”

“那你接下来有啥打算?”于子豪又问。

“先找份工作,然后离开这个城市。”许丹宁平静地回答,“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,重新开始生活。”

于子豪没吭声,只是默默点了点头。

“那五万块,谢谢你。”她接着说,“也谢谢你,没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。”

他看着她憔悴不堪的模样,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。“丹宁,我……”

“别这么叫我。”她打断了他,“我已经不是你老婆了。”

说完,她转身就走了。

于子豪望着她的背影,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。

报复虽然成功了,但那种预期中的开心,他却怎么也找不到。

晚上回到家,屋里空荡荡的。

他坐在沙发上,目光落在许丹宁没带走的东西上。

几本书、一两件化妆品,还有她花了三个月绣好的十字绣,上面是他们的结婚照。

他本想直接把它扔进垃圾桶,手都抬起来了,最后还是收进了储物柜。

第二天去公司,同事跟他开玩笑:“子豪,啥时候带嫂子出来一起吃个饭啊?”

他勉强笑了笑:“她最近事儿多,改天吧。”其实,他心里像被什么硌着,难受极了。

中午,他收到许丹宁的短信:“我买好了去深圳的票,今晚就走,不会再回来了。对不起。”

于子豪盯着短信上的字,脑子一片空白,不知道该想些什么。

也许,她离开这里,对所有人都好。

下午,陈宇奇打来电话:“于先生,我想见您一面。”

“咱们之间没啥好说的。”于子豪冷淡地回答。

“我想跟您道个歉。”陈宇奇说,“认认真真地,当面道歉。”

“道歉能挽回什么?”于子豪反问。

“我知道换不回,但我必须说。”陈宇奇的声音很真诚,“我做了不是人做的事,毁了您和您的家庭。”

于子豪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在哪见?”

“还是上次那个咖啡馆,七点。”

晚上七点,于子豪到了咖啡馆。

陈宇奇已经在那儿等着了。

曾经意气风发的董事长,如今活像个街边落魄的中年人。

他的西装皱巴巴的,胡子拉碴,眼里没了一丝光亮。

陈宇奇见他来了,赶忙站起来,鞠了个躬,说:“于先生,谢谢您能来。我是来跟您认错的。”

于子豪坐下,没说话。

陈宇奇接着说:“我真的错了,不该去破坏别人家庭,更不该招惹许丹宁。”

“现在说这些,有啥意义?”于子豪语气平淡。

“我知道没意义,但这些话我必须说。许丹宁她……其实是个好女人,就是一时糊涂。”

“好女人?”于子豪冷笑一声,“好女人会背着老公和别的男人在一起?”

“是我的错,全是我的错。”陈宇奇急忙解释,“我用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骗了她,让她以为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。”

“那你想说啥?”于子豪盯着他问。

“所以,我求您,能不能放过她。她为这事付出的代价,已经够多了。”

于子豪目光锐利:“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替她说话?”

“没资格。”陈宇奇摇头,“但这事是我挑起来的,我该负最大的责任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负责?”

“您让我怎么负责都行。要是您还不解气,我可以公开澄清道歉,承担所有该承担的。”

于子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
曾经不可一世,现在却为了另一个人低声下气求情,他心里有些异样。“你真的爱过许丹宁吗?”

陈宇奇愣了一下:“我……”

“说真话。”

“爱过。”他低声说,“可我这种人,配不上她。”

“爱她,你还去找别的女人?”

“我骨子里就是个混蛋。”他苦笑着,“我习惯了身边围着一堆人,享受那种感觉。”

“现在后悔不?”

“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”他点头,“要是能重来,我宁愿从没认识过她。”

于子豪站起身,说:“你和许丹宁,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。”

“我不想再报复了,以后,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任何一个人。”于子豪语气决绝,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失望。

“于先生……”有人欲言又止。

“你好自为之吧。”于子豪撂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陈宇奇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,长长地叹了口气,眉头紧锁。

这场因贪婪和不忠掀起的风浪,总算平息了。

可环顾四周,这场闹剧里没有一个赢家,谁都没得到想要的幸福。

半年时间一晃而过。

于子豪的生活,似乎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轨道。

工作依旧忙碌,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他离婚的事,但谁都没多问,只是默默地关心他。

隔三岔五,他们就拉着于子豪出去喝酒聊天。

这天,老朋友李明拍了拍于子豪的肩膀,笑着说:“子豪,要不我给你物色个对象?我老婆单位有好几个姑娘,都单着,人也不错。”

于子豪摆了摆手,淡淡一笑:“谢了,兄弟,我现在没这心思。”

李明皱了皱眉,劝道:“都过去半年了,也该翻篇了。老一个人待着可不行。”

于子豪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平静的笑:“习惯了,也挺好。一个人,自由。”

确实,单身的日子少了许多烦心事。

不用再担心被欺骗,也不用时刻提防着什么。

只是有时候,一个人待在家里,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会觉得有些冷清。

不过,这种安稳的感觉,于子豪倒也渐渐习惯了。

他以为,许丹宁这个名字,早已被他尘封在记忆深处。

直到那天,他在超市遇到了许丹宁的妈妈。

许母看到他,眼神复杂,先是一愣,随即轻声说道:“是……子豪吗?”

于子豪礼貌地笑了笑,打了个招呼:“阿姨好。”

许母上下打量着他,关切地问:“你……最近还好吧?”

“挺好的,您身体怎么样?”于子豪回应道。

许母叹了口气,脸上满是无奈和苦涩:“我能好到哪儿去?养了那么个不懂事的闺女,我在亲戚朋友面前,头都抬不起来。”

于子豪沉默不语,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
许母犹豫了一下,接着说:“阿姨想跟你打听个事。丹宁她……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?”

于子豪微微一愣,反问道:“您不知道?”

许母眼眶泛红,声音有些哽咽:“那丫头走了以后,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。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,发消息她也不回。”

于子豪顿了顿,说:“她去了深圳。至于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
许母眼神黯淡,又问:“你们离了婚,就一点联系都没有了?”

“没有。”于子豪摇了摇头。

许母缓缓点点头,眼睛里满是失落,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。

“子豪啊,阿姨得跟你道个歉。”许母眼眶泛红,声音带着愧疚。

“丹宁那孩子干的混账事儿,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。当妈的没教好她,我有责任。”

于子豪赶忙说道:“阿姨,您可别这么说,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儿。”

许母抹了把眼泪,叹息道:“这孩子,从小被我们惯坏了,根本不懂珍惜。你对她那么好,她怎么就……”

于子豪看着她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安慰道:“阿姨,都过去了,您别太伤心。”

“我就是放心不下她啊。”许母一脸担忧,“一个女孩子,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,我咋能安心?”

“她能照顾好自己的。”于子豪轻声说。

许母眼巴巴地看着他:“子豪,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你以后有她的消息,能跟我说一声不?我就想知道她平平安安的,别的啥也不求。”

于子豪点点头:“行,有消息我一定告诉您。”

“哎,那就谢谢你了。”

跟许母告别后,于子豪心里堵得慌。

他没想到,许丹宁走后,连自己妈妈都不联系。

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和过去一刀两断。

这样也好,对谁都好。

可晚上躺床上,他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许丹宁。

不知道她在深圳找到工作没,住得咋样。

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城市,肯定挺孤单。

他猛地摇头,告诉自己别想这些没用的,他们早就没关系了。

可那晚,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。

第二天上班,他鬼使神差地在网上搜许丹宁的名字。

翻来覆去,全是她以前在银行的工作信息,没一点新动态。

他又想起陈宇奇,顺手也搜了下。

发现那家伙几个月前在一家小公司干销售。

从大老板到跑业务的,落差挺大,但好歹还在努力生活。

这场因背叛而起的风波,谁都没捞着好处。

许丹宁丢了一切,远走他乡;陈宇奇从高处跌落;他于子豪,虽说报了仇,可心里那点安稳和幸福也没了。

一个月后,部门来了个新同事,叫王佳。

二十五岁,刚毕业的小姑娘,模样水灵,性格大大咧咧。

王佳笑着凑过来:“于哥,他们都说你是咱们这儿的技术大神呢!”

她主动搭话:“什么大神啊,不过是比你早来几年罢了。”

他客客气气地回了她。

打那以后,王佳就总找借口来接近他。

一会儿聊聊工作,一会儿问问问题,还时不时带点东西过来。

“于哥,我妈亲手做的饼干,你尝尝呗。”

“今儿下雨,我多带了把伞,你拿去用。”

“中午一块儿去吃饭不?”

于子豪又不是木头,他能感觉到这姑娘对自己有意思。

可他呢,就是没什么反应。

有一回,王佳实在憋不住了,问他:

“于哥,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啦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……那你为啥对我这么冷淡呀?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?”

看着王佳那张年轻又真诚的脸,于子豪心里微微一动。

可更多的却是害怕。

他怕再一次看错人,怕再一次被人伤害,怕再一次被当成傻瓜。“佳佳,你是个好姑娘。”

他说,“但我真的不适合你。”

“为啥呀?”王佳瞪大了眼睛,满是疑惑。

“因为我心里有道坎,这辈子可能都迈不过去了。”于子豪解释道,“你该找个能全心全意对你的人。”

王佳的眼神黯淡下来:“于哥,是因为……你前妻吗?”

他愣住了:“你咋知道我结过婚?”

“听办公室同事说的。”她轻声说,“他们说你以前挺爱笑的,这两年话少了好多,肯定是感情上受了伤。”

于子豪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
原来自己的变化,大家都看在眼里。“佳佳,每个人都有过去。”

他说,“有的过去是甜的,有的是苦的,我的就是苦的那种。”

“可过去不能决定未来呀。”王佳认真地看着他,“不能因为摔过一跤,就不敢走路了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但我现在真没勇气重新开始。”

王佳点点头:“我懂了。要是哪天你想通了,记得跟我说,我等你。”

于子豪看着眼前这个姑娘,心里有那么一刻是暖的。

可更多的,还是恐惧。

他怕再信错人,怕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又过了一个月。

这天,于子豪的手机突然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。

“请问是于子豪先生不?”

“我是,您哪位啊?”

“我是深圳人民医院的医生。有个叫许丹宁的女士,把您登记成她的紧急联系人了。”

于子豪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猛地一沉。“她咋啦?”

“她现在在抢救室呢,情况不太好。”

“过度劳累昏过去了,还伴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贫血。”

医生又问:“您跟她啥关系啊?”

“前……前夫。”于子豪声音都有点哑了,“她到底啥情况啊?”

“有些文件得家属签字,您能赶紧来一趟不?”

于子豪脑子瞬间一片空白。

她在深圳没个亲人朋友的,居然把紧急联系人写成他。“我马上就过去。”

在飞机上,于子豪心里乱成了一锅粥。

半年没见,她咋把自己弄成这样了?

一个人在陌生城市打拼,没人疼没人管……

一想到许丹宁孤零零躺在医院,于子豪鼻子就有点发酸。

不管咋说,那也是他曾经真心爱过的人。

看她遭这罪,他心里也不好受。

到了深圳医院,在ICU病房外,于子豪隔着玻璃,看到了里面的人。

她躺在病床上,脸白得像张纸,整个人瘦得都变了样,和他记忆里的她完全不一样了。

她身边全是各种医疗仪器,那些滴滴响的机器,让她显得格外瘦小、可怜。

“您是于子豪先生吧?”一个医生走过来,“跟我来一下,有些字得您签。”

办公室里,医生翻开病历本。“病人长期吃不好睡不好,还拼命工作,身体底子都被掏空了。”

“她……她有生命危险不?”

“暂时脱离危险了,但后续得好好休养。她身体太虚,身边不能没人。”

医生顿了顿,接着说:“送她来医院的是她房东。说她三天没出门,觉着不对劲,找人撬开房门,才发现她晕倒在家里了。”

于子豪的心又往下一沉。

晕倒三天都没人发现,她在深圳到底过的啥日子啊?

晚上,许丹宁醒了。

她睁开眼,看到坐在床边的于子豪,还以为是在做梦。“于子豪?”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。

“醒了?”于子豪走到床边。

“现在感觉咋样啦?”
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瞧见他,惊讶道:“你咋会在这儿?”

“医院给我打电话,说你晕倒了。”他轻声解释,顿了顿又问,“为啥把我写成你的紧急联系人?”

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,声音低低的:“在这城市里,我实在找不到别人能联系了。”

他看着她那憔悴不堪的脸,心疼地问:“你过得挺不好吧?”

她强装镇定:“还行,起码还活着呢。”

“医生说你营养不良,是不是一直没好好吃饭?”

她低下头,小声说:“工作太忙,一忙起来就忘了。有时候……也是没钱,吃不起好的。”

于子豪鼻头一酸,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,曾经可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许丹宁啊,如今却连顿好饭都吃不上。“你在这边干啥工作呢?”

“在餐厅当服务员,晚上还去便利店兼职。”她声音带着疲惫,“一天干十六个小时,赚的钱也就够勉强糊口。”

“为啥不找个轻松点的工作?”

“我没本地工作经验,学历也一般,能有份工作就不错了。”

他沉默了,心里一阵揪疼。

原来她在深圳是这么艰难地熬过来的,一天拼命干十六个小时的活,铁人也扛不住啊。“干嘛不回家呢?你爸妈不都在家。”

她猛地摇头,眼泪夺眶而出:“我没脸回去,出了那种事,我都不知道咋面对他们。”

于子豪轻声说:“你妈天天念叨你,我前阵子碰到她,说你电话都不接。”

许丹宁眼泪流得更凶了,砸在被单上:“我知道她惦记我,可我不敢给她打电话,就怕听到她语气里的失望。”

“她哪会怪你,就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安不安全。”

“真的?”她抬起泪眼,看着他。

于子豪点点头:“真的。当妈的哪有啥道理可讲,你就是闯再大的祸,她也还是你妈。”

许丹宁再也忍不住,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:“于子豪,谢谢你还来看我,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。”

“医院要家里人签字,我就是来干这个的。”

“我懂。”她轻轻点头。

“我也没指望你能原谅我,就是……能再见到你,我打心眼里高兴。”

于子豪看着她那有气无力的模样,心里乱成了一团麻。“你就安安稳稳躺着吧。”

“我明天就得走了。”

“这么急啊?”

她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。“我留在这儿也没啥用。”

他劝道:“等你能下床了,就考虑回家吧。一个人在外面硬撑,指不定哪天就撑不下去了。”

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。

第二天,于子豪在机场时,手机震了一下,是她的消息:“谢谢你大老远跑来看我。我想好了,出院就回家。你说得对,我不能再这么躲躲藏藏了。对不起,这话我都说了好多遍,但还是想说。希望你以后能找个真心对你好的人,把日子过好。”

回到公司,他把这事告诉了许母。

老太太眼泪一下就下来了,手也有点发抖:“她……她真愿意回来了?”

“她说出院就考虑。您现在给她打个电话,她应该能接。”

“哎!好!好!”老太太一个劲儿道谢,“要不是你跑那一趟,她那死脑筋哪能转过弯来。”

过了一个礼拜,于子豪听说许丹宁回本市了。

她搬回父母家住,在一家小公司找了个文员的工作。

钱挣得不多,但总算不用再四处漂泊了。

于子豪偶尔走在街上,会不自觉地想,会不会哪天就碰见她了。

不过他俩住的地方离得老远,上班的地方也隔了大半个城市,碰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
也好,离得远点,大家都清净。

王佳知道他去深圳的事后,对他更上心了。“于哥,这几天心里好受点没?”

“还行。”

“看见前妻过得那么惨,心里不好受吧?”

他点点头:“毕竟在一起生活过,看她落到那步田地,心里确实堵得慌。”

“那……你想过跟她重新开始吗?”王佳小心翼翼地问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。

他摇摇头:“回不去了。”

“有些坎儿,迈过去就是一辈子,退不回来了。”

“可她现在也知道错了,也算吃了苦头了。”王佳说,“谁这辈子还不犯点糊涂,改了就行呗。”

于子豪嗓子有点发哑,开口对王佳说:“佳佳,感情可不是做数学题。不是道个歉、改一改,就能把过去一笔勾销重新开始的。”

王佳认真地看着他,问道:“那你啥时候才能放下过去那些事儿啊?”

于子豪看着王佳那双真挚的眼睛,心里猛地一软。

这姑娘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,关心他、等着他。

也许,是时候向前迈一步了。

他鼓起勇气问:“佳佳,如果我想试着和你处处,你还愿意不?”

王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急切地问:“真的?”

于子豪点头:“真的。丑话说在前头,我可能不是个好选择。”他自嘲地笑笑,“我心里有道疤,爱胡思乱想,还没啥安全感。”

王佳伸手握住他的手,掌心暖乎乎的。“没事儿,你心里那块冰,我用真心慢慢给你捂热。”

于子豪望着她,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。

是啊,日子总得往前过,不能让过去的伤口变成一堵墙,挡住未来的光。

三个月后,于子豪和王佳确定了关系。

王佳特别体贴,她的好总是悄无声息。

她从不追问他的过去,只是默默地对他好:他随口提过爱吃哪家的菜,她就记在心里;他加班,她就提着夜宵在楼下等;他心情不好,她就拉着他去压马路,默默地陪着他。

这份纯粹的感情,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。

这天,两人在商场里逛着,王佳挽着他的胳膊,问道:“于哥,晚上吃啥呀?”

于子豪说:“你定就行,我不挑。”

王佳提议:“天冷了,要不咱吃火锅?”

“行啊。”于子豪刚要往餐厅走,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是许丹宁,她正从对面的母婴店出来,怀里还抱着个用包被裹着的小婴儿。

他的脚步一下子定在了原地。

许丹宁也看到了他,脸上闪过一丝慌张,但很快就镇定下来。

她主动走过来,喊了声:“于子豪?”

于子豪差点脱口叫出“丹宁”,他结巴着问: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儿?”

许丹宁淡定地说:“陪个朋友出来买点东西。”

她的目光在他身旁的王佳身上顿了一秒,开口问道:“这位是?”

于子豪赶忙介绍:“我女朋友,王佳。”接着又礼貌地说:“你好。”

王佳很有礼貌地点点头,微笑着回应:“你好。”

许丹宁应了一声,转头看向于子豪,又问:“你们……在一起多久啦?”

“三个月。”于子豪答道,随后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孩子上,“这是……?”

“朋友家的,让我帮忙抱一下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挤出一丝笑容,“你们俩看着挺般配的。”
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。

王佳很会察言观色,轻声说:“于哥,我去下洗手间。”说完便转身走开,给他们留出空间。

许丹宁目送着王佳的背影,轻声说:“她人挺好的。”

“嗯。”于子豪点点头。

许丹宁又问:“你现在过得开心吗?”

“还行。”于子豪答,接着反问道,“你呢?现在咋样?”

“我也挺好的。”她这次笑得自然多了,“工作慢慢稳定下来,跟我爸妈关系也好了不少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两人忽然没了话。

许丹宁打破沉默:“于子豪,看你找到新对象,我真挺为你高兴的。王佳是个好姑娘,你得好好对人家。”

“我会的。你也多保重。”
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那我先走了,朋友还在那边等我。”

刚走两步,她又回头,真诚地说:“谢谢你,当初还特意去深圳看我。要不是因为你,我可能现在还在那个鬼地方瞎混呢。”

“别提了。”于子豪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,见她气色不错,看来是真走出过去了。

王佳回来,见他正对着一个方向发呆,轻声问:“刚才那个,就是你前妻吧?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“看你们俩说话的样子,猜都猜得出来。”王佳声音轻柔,“她心里还有你。”

于子豪没说话。

王佳又问:“你也没彻底把她放下,是不是?”

“佳佳……”

“你不用否认,我看得出来。”王佳握紧他的手,“我知道你心里有她的影子,我不介意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相信时间能抹去所有痕迹,我也相信我能让你真正开心起来。”

于子豪心里一暖,坚定地说:“我会努力忘掉过去,好好对你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王佳拉着他的手,继续往前走。

“快快快,吃火锅去,别瞎琢磨了。”

可于子豪心里总犯嘀咕,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。

刚才许丹宁抱着那孩子……

那孩子的眼睛、鼻子,咋看着这么眼熟呢……

于子豪摇摇头,暗骂自己魔怔了。

许丹宁都说了是朋友的孩子,她不至于在这事儿上骗自己。

可当晚,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满脑子都是许丹宁抱着孩子的画面。

那孩子看着也就七八个月大,往前推算时间……

他猛地从床上坐起——去年年底,他俩离婚手续还没办完。

虽说那时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,但两人偶尔还是有过接触。

要是那孩子真是自己的……

于子豪不敢再往下想,抓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,又怕自己猜错闹笑话。

这一夜,他几乎没合眼。

第二天,他直接开车去了许丹宁公司楼下。

“于子豪?你咋来了?”许丹宁看见他,满脸都是意外。

“我想跟你聊聊昨天那孩子的事儿。”于子豪开门见山。

许丹宁脸色“唰”地变了:“我不是说了嘛,是我朋友的。”

“别骗我了。”于子豪死死盯着她的眼睛,“那孩子是我的,对不?”

许丹宁眼泪一下就出来了:“是……”

于子豪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
他有孩子了,一个七个多月大的孩子。

“你为啥不告诉我?”于子豪声调都高了。

“我不想搅乱你的生活。你都有新女朋友了,我不想再给你添乱。”许丹宁哭着解释。

“添乱?那是我儿子!”于子豪怒了,“他流着我的血,你凭啥不让我知道他的存在?”

“我怕……”许丹宁泣不成声,“我怕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,非拉着去做鉴定,怕你拿孩子报复我……”

于子豪愣住了,原来在她心里,自己是这样的人。

“孩子是孩子,和我们的事儿没关系。他是我儿子,我必须认他、养他。现在,马上带我去看他!”于子豪态度坚决。

许丹宁默默点头,带着他回了父母家。

于子豪看到小床里的婴儿,心里那块最硬的地方“唰”地就化了。

这孩子跟他长得太像了,尤其是那双眼睛,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“他叫啥?”于子豪小心翼翼把孩子抱进怀里。

“于明轩,我给他取的。”许丹宁轻声说。

“明轩……好名字。”于子豪看着怀里的小家伙,眼眶有点发热。

不管以前他和许丹宁之间发生过啥,这孩子是干净的。

他得扛起当爹的责任。

“以后孩子的事我管,生活费我出,我也会常来看他。”于子豪说。

“你不用这样……”

“这是我该做的。”他打断许丹宁的话。

许丹宁红着眼圈点点头,“谢谢你。”

回家路上,于子豪跟王佳摊牌孩子的事。

“啥?你有孩子了?”王佳眼睛瞪得老大。

“七个多月,是个男孩。”

王佳沉默好一阵,“你打算跟你前妻和好?”

“不可能,但我得尽当爹的责任。”

“那我们咋办?”王佳声音开始发抖,“你有了孩子,还会跟我在一起不?”

于子豪看着她,心里乱得像一锅粥。“佳佳,我……”

“别说了,我懂。”王佳眼圈一下就红了,“我不介意你有孩子,但我介意你心里还爱她。今天在商场,你看她的眼神骗不了人。”

于子豪没法反驳,王佳说的是实话。

“我们算了吧。”王佳抬手擦掉快掉下来的眼泪,“你心里有她,我不想当替代品,不想委屈自己。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“别说对不起,感情勉强不来。”王佳吸了吸鼻子,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“我会一直记着你对我的好。”于子豪对着她背影说,“我也会记得咱在一起的日子。”

王佳开始收拾东西,“你好好想想,自己到底想要啥。”说完,她拉着行李箱,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了。

于子豪望着空荡荡的屋子,心里五味杂陈,不知道该咋办才好。

王佳说得没错,他心里确实还为许丹宁留着位置。

那些被愤怒和怨恨深深掩埋的感情,因孩子的出现,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。

或许,是时候跟过去和解了,为了孩子,也为了自己。

第二天,他来到许丹宁父母家。

许母一瞧见他,立马笑着朝屋里喊:“明轩,快看,爸爸来看你啦!”

于子豪赶忙把孩子抱起来,心瞬间就软了。“他这几天乖不乖?”

“可乖啦!就是丹宁带他太累,晚上根本睡不了整宿觉。”

正说着,许丹宁拎着奶粉回来了。

看到于子豪,她有点惊讶:“今天咋来得这么早?”

“想多陪陪明轩。”于子豪说,“你一个人带他太辛苦,晚上我过来搭把手。”

“不用麻烦了,我都习惯了。”许丹宁拒绝。

“明轩是咱俩的孩子,我来分担是应该的。你再这么熬下去,身体会吃不消的。”于子豪坚持。

许丹宁迟疑片刻,还是点了点头。

从那天起,于子豪一下班就直奔许丹宁家。

给明轩洗澡、冲奶粉、换尿布,动作熟练得完全不像新手。

许丹宁一脸惊讶:“你咋这么会带孩子?”

“网上学的,还买了一堆育儿书看。”于子豪笑着回答。

看着他温柔抱孩子的模样,许丹宁不禁想起刚结婚时的他。

要是自己没走错那步,现在该是多美满的一家三口。

可惜,世上没有如果。

她忍不住问:“你女朋友……知道你天天往我这儿跑吗?”

“我们分了。”于子豪语气平静。

“因为明轩?”许丹宁追问。

“我们本来就不合适。”于子豪解释,“她是个好姑娘,该找个更合适的人。”

许丹宁没再说话,她心里清楚,于子豪和王佳分手,十有八九是因为孩子。

是自己的存在,让他又错过新的生活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声音低沉。

“这事跟你没关系,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于子豪安慰。

“如果……如果当初我没犯浑,我们现在,会不会很幸福?”许丹宁突然发问。

于子豪手上动作顿了顿,看了她一眼:“也许吧。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。”

“是啊,没有如果。”许丹宁费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
“是我亲手把一切都毁了。”许丹宁满脸懊悔,自责地说。

“过去的事,就别再想了。”于子豪安慰道,“现在,多为明轩想想吧。”

接下来几个月,于子豪每天都来帮着带孩子。

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不少。

他们会一起趴在地上逗明轩笑,会为孩子该喝哪种奶粉讨论老半天,也会因明轩第一次成功翻身,像两个傻子似的哈哈大笑。

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正轨。

但谁都明白,过去那道坎,还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
一个大雨倾盆的夜里,明轩突然发起高烧。

许丹宁吓得手脚冰凉,慌慌张张叫了救护车,把孩子送去医院。

于子豪接到电话,立马赶了过来。

他瞧见许丹宁独自在走廊里,像片叶子似的瑟瑟发抖,伸手就把她拉进怀里,轻声安慰:“没事了,医生刚说,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。”

许丹宁窝在他怀里,积攒许久的恐惧和委屈瞬间爆发,哭了好长时间。“我真的好怕失去明轩……他是我现在唯一的念想了。”

“不会的,有我们护着他呢。”

“我们?”许丹宁抬起头,泪眼汪汪地看着他。

于子豪知道自己说漏嘴了,却没改口:“嗯,我们。不管怎样,我们是明轩的爸爸妈妈。”

明轩退烧出院那晚,于子豪开车,许丹宁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座。“于子豪,谢谢你。”

“谢我啥?”

“谢谢你没一直记恨我,还愿意帮我一起带明轩。也谢谢你……今晚能马上赶过来。”

“这些都是我该做的。”

突然,许丹宁没头没脑地问:“如果……我想跟你复婚,你还愿意吗?”于子豪握着方向盘的手,指节猛地收紧,他没立刻回答。

许丹宁自顾自地接着说:“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。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,根本没资格求你原谅。”

“那你为啥还要说?”

“我想给明轩一个完整的家。”许丹宁声音颤抖,“也因为……我发现我还是爱你的。”

这时,车子刚好在红绿灯前停下。

于子豪转过头,看见她眼里含着泪,眼神却无比坚定。“感情可不是小孩过家家。”他认真地问,“你确定自己是真心的?”

“我确定。”

这一年,我没一天不后悔,天天都在想咱俩以前的日子。”

“那你当初为啥背叛我?”

“那时太年轻,犯糊涂了,不懂得珍惜身边人。”

她咬着嘴唇,咬得都快出血了。“但现在我懂了,你才是我想相伴一生的人。”

绿灯亮了,他重新启动车子。“我得花时间想想。”

“我等你,多久都行。”

回到家,于子豪独自坐在沙发上,脑子转个不停。许丹宁的话,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回响。他们真能重新开始吗?那道伤疤,真能愈合吗?他看了眼卧室里熟睡的明轩,心里有了答案。或许为了孩子,也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,该试一次。

第二天,在公园里,他对许丹宁说:“我想了一整晚。咱们可以试试,但我有我的底线。”

许丹宁紧张地盯着他。

“第一,一切从头开始。咱们重新谈恋爱,我要重新认识你,重新信任你。”

“我同意。”

“第二,以后你对我不能有任何隐瞒。你的手机密码、社交账号,工作中接触的人,所有一切,我都要了解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“第三,要是你再犯同样的错,就没下次机会了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“我发誓,绝对不再犯错。”

“好。”于子豪点点头。“那就从今天起,重新开始。”

许丹宁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“谢谢你……谢谢你还肯给我这个机会。”

“我这么做,不光是为了你,也是为了明轩和我自己。”

“我懂,我一定会珍惜。”

从那天起,于子豪和许丹宁开启了第二次交往。这次,于子豪格外谨慎。约会时,他总会下意识地观察她的小动作,琢磨她每句话背后的含义。许丹宁也小心翼翼的,生怕哪点没做好,搞砸了这难得的机会。

“今天想去哪儿?”他问。

“都听你的。”她答。

“那去看电影吧。”

电影院里,银幕上放着爱情片,可他俩谁都没心思看。于子豪时不时偷瞄一眼许丹宁,只见她眼睛盯着屏幕,眼神却有些游离。他心里犯起嘀咕:她这会儿在想啥呢?不会是也和我一样,心里乱糟糟的吧。许丹宁感觉到他的目光,微微侧头,两人目光交汇,她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赶紧又把视线移回屏幕。于子豪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颤,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可这电影的情节,却怎么也进不到他的脑子里。

曾经,他们也这般手牵着手,一起分吃同一桶爆米花。那时的日子,多简单啊。许丹宁轻声问: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电影不?”

他笑了笑,回道:“记得。你非拉着我去看恐怖片,结果从头吓到尾,死死抓着我胳膊不放。”

许丹宁也笑了,“我是故意的,就想找个借口离你近点。”

可同样的回忆,如今听来,却添了几分苦涩。那个曾经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女孩,后来却狠狠伤害了他。许丹宁又问:“我们……还能回到过去吗?”

他摇摇头,“回不去了,我们只能往前看。”

接下来几个月,许丹宁拼尽全力证明自己。她手机二十四小时对他开放,每天主动报备行程,朋友聚会也一定拉着他。可于子豪心里的防线太牢了,许丹宁有时会心慌。她问:“你到底啥时候才能真正相信我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于子豪实话实说,“可能要很久,也可能……”

他没说完,两人都懂后半句意思。没有信任的感情,就像沙上的房子,说塌就塌。许丹宁还是那句话:“我会等。”

春天到了,明轩一岁多,开始摇摇晃晃学走路。有一天,小家伙晃晃悠悠扑进于子豪怀里,奶声奶气喊了声:“爸爸!”

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叫爸爸。于子豪激动得抱着儿子转了好几圈,心都化了,“明轩真棒!会叫爸爸啦!”

许丹宁站在一旁看着他们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这画面太温馨,她都怕这是梦。突然,她开口:“于子豪,我们结婚吧。”

于子豪抱着孩子的手臂僵了下,“现在?”

“嗯。”许丹宁用力点头,“我们不清不楚交往快一年了,明轩也该有个正经的家。”

于子豪犹豫了。这一年,许丹宁确实变了,用行动证明了诚意。可他心里那道坎,始终跨不过去。“我……我还没准备好。”

许丹宁眼里的光,瞬间暗了下去。

但她很快又挤出个笑容,轻声道:“没关系,我等你。”

于子豪能看出,她是真伤心了。她拼命努力这么久,还是没能真正走进他心里。

那天晚上,许母找到他,一脸恳切:“子豪,阿姨想跟你聊两句。”

“阿姨您说。”于子豪回应。

“丹宁这一年多的变化,你都看在眼里。她是真改了,也真还爱你。”许母认真说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”于子豪点头。

“那你为啥还不肯娶她?”许母追问。

于子豪沉默片刻,低声说:“我知道她以前做的事伤透了我的心。”

许母叹了口气:“可人这一辈子,谁能保证不犯错呢?改了不就好了吗?”

“有些伤,好不了了。”于子豪眉头紧锁,“我试过了,找不回以前的感觉。”

许母直直地看着他:“那你当初为啥要给她希望?要是根本没法原谅她,为啥要回头?”

这话像根针,狠狠扎进他心里。是啊,为啥重新开始?为了明轩?还是因为……他心里其实还爱着她?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“子豪,阿姨求求你。”许母眼眶泛红,“你要么真心实意跟她好好过,要么就干脆放手。”

“别再拖着了,对她太残忍。”

于子豪哑口无言。许母说得对,再耗下去,对许丹宁太不公平。他得做个了断。要么彻底原谅她,给她和孩子完整的家;要么彻底放手,让她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。可这个选择,他迟迟做不出。

一个月后,于子豪约许丹宁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。许丹宁声音发颤:“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?听你电话里的口气,挺严肃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:“我想跟你谈谈咱们的以后。”

许丹宁心猛地一沉,有预感今天的谈话会改变一切。

“我想了很久。”他语气沉重,“关于咱俩的关系,关于明轩,也关于未来。”

“然后呢?”许丹宁紧张地问。

“咱们……到此为止吧。”

许丹宁脸瞬间没了血色,急切问道:“为啥?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?”
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
他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,缓缓开口:“这一年,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。可我还是没法完全原谅你。我努力过,可心里那道坎,实在跨不过去。”

许丹宁眼眶瞬间泛红,泪水夺眶而出,声音颤抖着:“所以,你要放弃我们了?连明轩你也要放弃吗?”

他不假思索地回应:“我不会放弃明轩,作为父亲,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丢。但我们……以后就做朋友吧。”

“朋友?”她凄然一笑,“于子豪,咱们之间,早就做不成朋友了。我爱你,让我以朋友身份留在你身边,太残忍了。”

“许丹宁,不是你不够努力,是我心里的结,解不开了。”

她猛地抓住他的手,哭着问:“那我该怎么办?我已经一无所有,再失去你,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了。”

“你还有明轩,还有未来。你还年轻,会遇到珍惜你的人。”

“我不要别人,只要你!我知道以前伤透了你的心,可我真的改了!”

“我知道你改了。”他轻轻抽回手,“但改变抹不掉过去发生的事。”

她松开手,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,喃喃道:“所以,我怎么努力都换不回你的原谅了,是吗?”

他艰难地点点头,心如刀割,挤出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

她惨淡一笑:“你不用道歉,这是我自己选的路。”说完,她站起身,“于子豪,谢谢你这一年陪着我。”

“许丹宁……”

“不用送我。”许丹宁转身就走,“以后按时给明轩打抚养费就行,咱们别再见面了。”

于子豪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胸口像被巨石堵住,喘不过气。他明白自己很绝情,可拖着对谁都没好处。与其让她心存幻想,不如让她彻底死心,重新开始生活。

又过了一个月,于子豪听说许丹宁辞职了。她带着明轩,再次前往深圳。走之前,她给他发了条信息:“我带着明轩走了。”

我知道你肯定会给抚养费,但我不想孩子成为咱俩之间仅有的联系。我会自己把他养大,以后不会再打扰你。要是哪天明轩自己想见爸爸了,我会告诉他你的地址。谢谢你曾经爱过我,也谢谢让明轩来到这世上。祝你往后都顺顺当当的。

于子豪看到这条信息,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。他赶紧打电话,听筒里却传来关机提示。他疯了似的开车冲向机场,可飞机早飞没影了。他站在空荡荡的机场大厅,只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。妻子走了,儿子也走了,那个他以为能重建的家,彻底散了。这明明是自己选的路,为啥心这么疼?

回到家,于子豪突然寻思,是不是自己做错了?许丹宁是背叛过他,可她也吃了不少苦头,婚姻没了,工作没了,名声也毁了,一个人在深圳累到进医院,回来后又花一年多拼命证明自己变了。这样的人,真就一点不能被原谅?他想起明轩奶声奶气喊“爸爸”时笑弯的眼睛,想起一家三口在一起那些温馨时刻。那些好日子,真要全扔了?

于子豪开始四处打听许丹宁的消息。一个月后,终于知道她在深圳一家外贸公司上班,住在个老旧小区。他立马买了机票飞过去。他要把许丹宁和明轩接回来,重新把家组起来,抓住这第二次机会。

到了深圳,于子豪按地址找到那个小区。楼房很旧,墙皮都掉了不少。他走到许丹宁租的房门前,抬手敲敲门。

“谁啊?”屋里传来她的声音。

“是我,于子豪。”

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传来锁芯转动声。许丹宁打开门,看到他,眼里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又冷下来。

“你咋找到这儿的?”

“托朋友打听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咱能聊聊不?”

她犹豫一下,侧身让他进了门。屋子不大,却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,轻柔地洒在客厅的爬行垫上。明轩正趴在上面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积木,五颜六色的积木在他胖嘟嘟的小手下堆起又倒下。他一抬头,看见于子豪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立刻手脚并用地快速爬了过来,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:“爸爸!”

于子豪赶忙弯腰,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。小家伙在他怀里咯咯地笑,那清脆的笑声像小锤子,一下下敲在于子豪的心坎上,让他心里暖烘烘的。他轻轻蹭了蹭儿子的小脸,轻声说:“明轩,爸爸想你了。”

孩子的笑声让于子豪更加坚定了这次来的目的。这时,许丹宁站在一旁,眼神冷漠,语气冰冷地问:“你来干什么?我们不是说好了,以后别再见面了吗?”

于子豪深吸一口气,看着她认真地说:“我想接你们回家。”

许丹宁愣住了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想跟你结婚,咱们重新组建一个家。”于子豪目光坚定,一字一顿地说。

许丹宁死死地盯着他,眼神里满是怀疑和难以置信,提高声音说:“于子豪,你是在开玩笑吧?”

“我没开玩笑。我想清楚了,我们应该在一起。”于子豪往前走了一步,诚恳地说。

“想清楚了?”许丹宁冷笑一声,眼中满是嘲讽,“一个月前,你还亲口说永远都不会原谅我,现在就想清楚了?”

于子豪脸上闪过一丝愧疚,又往前走了一步,急切地说:“我知道之前的话伤了你,但我是真心想跟你重新开始。”

“为什么?是因为舍不得明轩吧?”许丹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,追问着。

“不全是。”于子豪迎着她的目光,认真地说,“也因为,我爱你。”

“爱我?”许丹宁的目光里嘲讽更浓了,“你是真的爱我,还是怕失去儿子?”

于子豪沉默了,脑子里两个念头不停地打架。一边是许丹宁,一边是明轩,他不知道哪边更重要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终于艰难地开口:“说不清,大概……都有点吧。”说完,他低下头,目光落在自己磨旧的鞋尖上。

“我只知道,身边要是没你们娘俩,我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,喘不过气。”于子豪声音低沉地说。

“喘不过气?”许丹宁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,像是想笑,可眼里却泛起了泪花,声音颤抖着,“于子豪,你跟我提这个词?”

她深吸一口气,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,大声说:“我告诉你什么叫喘不过气!瞒着男人在外面有人,那种滋味不好受;眼睁睁看着家散了,更难受;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,像过街老鼠一样,那才是真难受!”

“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,晚上抱着枕头哭,那叫难受。好不容易有了点勇气想回头,却被你一巴掌拍开……”许丹宁吸了吸鼻子,声音尖锐起来,“你那点难受,跟我受的这些比,算什么?”

于子豪嘴巴张了张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许丹宁吃的那些苦,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,刺痛着他的心。他知道,这些苦他确实无法弥补,低着头,轻声说:“我知道我欠你的……”

他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,几乎是在哀求:“为了明轩,就当为了孩子,咱们再试试,行不?”

“为了明轩?”

她垂下眼眸,手轻轻搭在儿子背上,神色有些黯然:“你真觉得,让他在一个没爱的空壳家庭里长大,是好事吗?”

“起码他有个完整的家。”

“爸妈都在就算完整了?”

她轻轻摇头,不知是在否定他,还是在否定自己:“家得有爱,得有相互信任和起码的尊重。你摸着良心说,咱俩之间还剩多少这些东西?”

于子豪知道她句句在理,可他就是不想放手,还想再紧紧抓住这段关系。“就最后一次,再给咱俩一次机会。”

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,想让她看到自己内心的狼狈:“我会逼自己忘掉过去,重新学着信任你。”

许丹宁望着他眼中那孤注一掷的光,鼻子陡然一酸。曾经,她愿意拿一切去换他这句话。

可如今,这机会真就像一盘菜摆在了她面前,她却害怕了,生怕这菜里下了毒。“于子豪,我实在跑不动了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。

“再被你推开一回,我怕是就彻底碎了。”于子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我不会。”许丹宁轻声回应。

“你拿什么保证?”于子豪追问,眼神里满是不安。

她立刻怼了回去:“上回你也是这么保证的,说会努力,结果呢?”

于子豪顿时哑口无言。是啊,他哪有脸让一个被自己伤透心的人,再把心交给他一次?“我知道我没资格……”他嗓子沙哑得厉害,“可我就是想,想和你们俩在一起。”

许丹宁死死地盯着他,心里仿佛有两只手在使劲拉扯。一边是那尚未熄灭的旧情,一边是被火灼伤的剧痛,那记忆清晰得可怕。她眉头紧皱,眼神中满是纠结。

“你先回去。”她最终还是别过脸,“我脑子乱得很,想自己静一静。”

“我等你。”于子豪立刻说道,眼神坚定,“不管多久,我都等。”

门在身后“砰”的一声关上,于子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许丹宁抱着明轩,瘫坐在沙发里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脑海里全是和于子豪的过往。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,她轻轻叹了口气,把脸埋进明轩的头发里,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心平静下来。

房间里静悄悄的,她却感觉心里乱糟糟的,就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球。再信他一次?拿什么去赌呢?拿那颗已经满是裂缝的心吗?

从那天开始,整整七天了。于子豪就像个最憨的哨兵,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她公司楼下。

第一天,她从大楼里出来,一眼就看到了他,吓得跟见了鬼似的,脚下一歪,立马从另一个方向绕着走了。

第二天,她从他身边经过,眼睛直直地往前看,把他当成了一根电线杆。

第三天,她终于忍不了了。高跟鞋“噔噔”地踩在地上,她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,大声说道:“你天天在这儿杵着,有意思吗?我不是跟你说了,我在考虑吗?”

“我想让你亲眼看到。”他认真地说,“我不是嘴上随便说说,我是真心想跟你重新好好过日子。”

“那一个月前呢?”她声音猛地提高,就像一根绷紧的弦,“一个月前,我求你的时候,你为啥要把我推开?你想过我当时啥心情吗?”

“我知道我混蛋。”他低下头,像个被老师训了的小学生,“是人都会犯错,我也不例外。”

“犯错?”她冷笑一声,“对,我们都犯过错。”

“可我犯错的时候,你有给过我改正的机会吗?”

于子豪又被问得哑口无言。许丹宁出事那会儿,他除了冷眼相待、决绝以对,什么都没给过她。如今轮到自己,却厚着脸皮回来求情,这事他确实做得不地道。

他低着头,深吸一口气,然后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盯着许丹宁:“我知道我没脸求你,但为了过去,也为了明轩的以后,我想再努力一把。”

许丹宁看到了他眼底那圈明显的青黑,心里最坚硬的地方,突然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,又疼又酸。这个男人,曾给过她整个世界,却又亲手把它毁得粉碎。

她声音轻柔,仿佛怕惊扰到什么:“你知道吗?这一年多,我每晚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,要是时间能倒流,我死都不会做那件混账事。”

于子豪苦笑着说:“回不去了。过去的事,就像翻过的日历,撕了就没了。但明天那页还是空白的,我们可以一起在上面画点新东西。”

“新东西?”许丹宁轻轻摇了摇头,仿佛要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像灰尘一样掸掉。

许丹宁看着于子豪,神色认真地说:“于子豪,咱俩之间那道坎太深了,就像条大河,可不是搭座桥就能过去的。”

于子豪急了,上前一步,眼神里满是急切:“那你要我怎么做?你告诉我,只要你说,我什么都干。”

许丹宁看着他眼中的那股急切,心里那堵坚冰似的墙,仿佛被太阳晒到,掉下了一小块渣。她咬了咬嘴唇,试探着说:“于子豪,我就打个比方,要是咱们再试一次,你能不能保证,永远不提过去那些事来刺痛我?”

于子豪毫不犹豫地点头,像在进行庄重的宣誓:“我保证。以前的账,一笔勾销,咱俩就当今天才认识。”

许丹宁目光紧紧锁住他,继续问道:“你能不能保证,不再像个侦探似的查我手机,怀疑我见的每一个人?”

“我保证。”于子豪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
许丹宁深吸一口气,声音微微颤抖:“你能不能保证,还像以前那样爱我?”

于子豪瞬间卡住了,喉结上下动了一下,眼神有些闪躲。过了好几秒,他才艰难地挤出一句:“我会使劲儿去爱。”

许丹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迟疑,刚刚有了点温度的心,又一点点凉了下去。她面无表情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:“你心里还是没底,对不对?”

“你自己都没弄清楚,对我那点感觉,到底是爱,还是不甘心。”

“许丹宁……”他刚开口,她就打断了。

“算了。”她转过身去,实在不想再看他那张纠结的脸,“等你想明白了,再来找我。”

“等等!”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。“我承认,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,分不清对你是爱还是习惯。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——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我确定,没你在身边我过不下去。我想和你,还有明轩,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。这理由还不够吗?”

许丹宁望着他,心不受控制地狂跳。“你知道吗?我有时候恨死你了。恨你心肠硬,说话像刀子一样伤人,恨你给了我一点希望,又亲手把它浇灭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我也恨过你,恨你骗我,让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。可现在,我想把这些恨都抛开,重新开始。”

“说扔就能扔?哪有这么容易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挤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,“长在心里的刺,哪能说拔就拔。”

“那就慢慢往外拔呗。”

他往前凑了凑,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。“许丹宁,再给咱俩一次机会,成不?”

她沉默了许久,久到街边的路灯都亮起来了。终于,她开了口:“我可以再试试。不过,我有个条件。”

于子豪眼睛瞬间亮得像刚点燃的火柴,忙不迭地说:“你说,啥条件都行。”

“要是这次咱俩还是过不到一块去,你得保证,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。我不想这辈子都耗在这种反复的折磨里了。”

“行,我答应你。”于子豪没半点犹豫,又补充道,“但这次,我不会再犯糊涂了。”
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
从那天起,于子豪真在深圳安顿下来了。他和许丹宁就像刚学走路的孩子,小心翼翼地重新摸索着怎么相处。年轻时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捧着稀世珍宝般的小心翼翼。他在深圳找了份工作,在离她住的地方不远租了个小房子。每天一下班,他就火急火燎地跑去学校接明轩放学。

三个人结伴去菜市场买菜,又一同在厨房里忙前忙后,晚饭后还一起到楼下的小公园遛弯。日子仿佛真的回到了正轨。

晚饭后,许丹宁在厨房洗碗,随口问道:“在深圳上班,还习惯不?”

“挺好的,公司同事都挺随和。你呢,工作还顺利不?”

“老样子。”许丹宁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,接着说,“我在想,咱以后就一直在深圳待着吗?”

“想回老家啦?”

“有时候会想。毕竟朋友都在那边,闭着眼都不会迷路。”

“你想回,那咱就回。”

于子豪这话一出,许丹宁心里像被轻轻撞了一下,暖乎乎的。恍惚间,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于子豪。

三个月后,他们把所有东西打包,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。于子豪托关系回到了原来的公司,许丹宁也经朋友介绍,进了一家新单位。他们在市中心挑了套大小适中的房子,付了首付。

从那以后,于子豪再也没碰过许丹宁的手机,也不再过问她跟谁吃饭。许丹宁渐渐发现,自己肩膀上那股一直紧绷着的劲儿,不知不觉就松了下来。

她渐渐敢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大笑,也敢素面朝天,穿着睡衣在家里随意晃悠。两人的关系,虽说还没回到当初如胶似漆的状态,但就像一株植物,真切地朝着有光的方向生长着。

一天晚上,明轩睡熟了。于子豪在浴室里,正给儿子洗着白天换下来的小衣服,搓衣板发出哗啦啦的声响。许丹宁靠在门框上,犹豫了一下,突然开口说:“于子豪,咱们去领结婚证吧。”

于子豪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了,泡沫顺着指缝往下滴。他抬起头,目光带着一丝惊讶,问道:“想好了?”

“嗯,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,明轩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家。”许丹宁眼神坚定,轻声说道。

于子豪看着灯光下的她,这几个月日夜相伴,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。他对她的感情,从未真正消逝,只是被埋在了心底的灰烬里。现在,这份感情换了种方式,重新生长出来,更加坚实,也更加深沉。他嘴角微微上扬,认真地说:“好,我们结婚。”

许丹宁的眼眶瞬间红了,她鼻子一酸,轻声说:“谢谢你,于子豪。”

于子豪笑了笑,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,说:“谢什么,这是咱俩一起选的路。”

之后的日子里,他们忙着准备领证的事情。于子豪细心地准备各种证件材料,许丹宁则在一旁帮忙整理,两人偶尔对视,眼中都满是幸福。

一个月后,他们举办了一场特别简单的仪式。没有盛大的排场,没有众多的宾客,只有亲朋好友简单地聚在一起。仪式现场布置得温馨而浪漫,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。于子豪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,帅气又稳重;许丹宁穿着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,美丽动人。他们站在众人面前,眼神坚定地看着彼此,许下了相伴一生的承诺。仪式结束后,两人站在门口,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,于子豪轻轻揽过许丹宁的肩膀,说:“以后,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。”许丹宁靠在他怀里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未来的日子仿佛都被这温暖的氛围照亮了。

没有司仪,也没搞车队,就请了几家关系最近的亲戚朋友,在一家餐厅简单吃了顿饭。于子豪给许丹宁戴戒指的时候,她的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。那戒指的款式,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。可这戒指里的分量,却完全变了。三年前,里面装的是爱得昏天黑地的激情。现在呢,装的是两人把对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默契和原谅。

于子豪轻声说:“许丹宁,我愿意跟你一起,把以后的日子过好。”

许丹宁哭得话都说不利索:“于子豪,我会用下半辈子对你好,补偿你,让你过上好日子。”

台下,奶奶怀里的小明轩看着这一切,突然“咯咯”笑出了声,像是在为这场迟到太久的重逢送上最纯粹的祝福。

仪式结束,两人回到了新家。许丹宁突然开口问他:“你后悔吗?”

于子豪反问:“后悔啥?”

“跟我重新领证啊。”

于子豪认真地看着她:“不后悔。谁这辈子还没点糟心事,日子总得往前看,总能有新盼头。”

许丹宁咬了咬嘴唇,还是把藏在心里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:“那你现在,还爱我吗?”

于子豪顿了一下,缓缓说道:“爱。”

“只是跟以前不一样了,但这份感觉,是真的。”

许丹宁追问:“哪里不一样了?”

于子豪笑了笑,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:“以前的爱,就是上头,就是冲动,觉得你哪儿哪儿都好。现在的爱,是踏实,是认了。我不光爱你好的地方,你那些坏的、让我头疼的地方,我也接受。”